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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良夜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枚小小的印章，那印章上刻着一个篆体的“段”字。

那伙计将印章拿在手中端详了几遍，客客气气地将二人请了过去，丁弈嘴角露出了一抹戏谑地笑，沐良夜对上他的笑，挑了挑眉，眼波微转，嘴角也暗暗勾了起来。

伙计将段瑞的庄票拿出来，沐良夜看到上面的数字时被惊呆了，段瑞不过做了南京政府下的一个虚职，竟然户头上有上万两白银。

不过他早就练就了山崩于前，面色不变的本事，心里就算是再惊讶也没有表现出来，那伙计对沐良夜突然虎头虎脑地冒出了一句“先生这可日上三竿了。”

沐良夜知道这是接头暗号，心里一惊，面色却依旧从容镇定，顿了一下回答道：“三竿正好风露消。”

那伙计见他答得于暗号分毫不差，将庄票交了出去，沐良夜还问：“这几天有没有其他人，来取段帅的东西。”

“没。”那伙计摇了摇头。

沐良夜看着庄票上的一笔笔进账，嘴角露出了一抹讽笑，“竟然敢贪这么多，怪不得南京那边不肯放人，想必为得就是这笔银子吧。”

他们又在这装作漫不经地询问了几句，见问不出什么来，两个人齐步走了出去。

走出老远，丁弈转过头来问沐良夜，“你哪来的印章，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暗号的？”

沐良夜不显山不露水地模样，平静地说，“那印章是段瑞有一次喝醉了，从身上掉出来的，他迷迷糊糊中还说这是他的宝贝，价值千金。当时没人信，都以为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去，这印章掉在了车上，因为他之前的话，我特地留了一手将印章私自留了下来。”

他说完，将印章拿了出来，仔细端详着。

丁弈拿过印章，继续追问道：“那暗号？”

“这不过就是一句古诗，我在西北的时候，听人念了那么一句，伙计猛然一问，我也只能想到这一句，歪打正着。”沐良夜淡淡地说道。

丁弈看世外高人似的，扫了一眼沐良夜，只见他眸中依旧平静一片。

沐良夜说完将庄票拿了出来，“这个等解决完了段瑞，我们再分。”

丁弈和沐良夜又调查了几家，走了一天，才拼接起那些零零碎碎的信息，丁弈坐在副驾驶上，沐良夜开着车，两个人都一副累极了的样子。

“沐良夜，走吧，去丁公馆今天我请你吃饭。”沐良夜神情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丁弈知道他对苏无心的心思，本来还以为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现在看来他们两个的心思倒是一样的，只要她过的好，他们远远看着又何妨。

反正他总有一天会回西北的，也该让他见见苏无心，了结了念想。

“多谢你的好意，改日吧，我先回沐府了。”沐良夜开着车连头也没有转过来，他手攥着方向盘，指节微微发白，复又恢复了平日中的平静冷漠。

他开着车将丁弈送回丁公馆，然后又绝尘而去。

苏无心已经回来了，她听到外面的动静喊道：“丁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已经做好了饭。”

丁弈还在注视着汽车的背影，他转过头来对苏无心柔声说：“走吧，回去吃饭。”

苏无心一边走着，一边问道：“刚才是沐良夜？”

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手却紧张地有些微微颤抖，丁弈回了一句：“是，我刚请他进来吃饭，他不愿意。”

“好了，别说他了，你一定饿了吧，快去吃饭吧。”苏无心听到丁弈的回答，嘴角不自觉露出了一抹苦笑。

沐府那边，曲云晴早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沐良夜刚回来，她就迎了上去：“阿夜，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饿不饿？你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我不饿，你先吃，我去书房还有些事要处理。”沐良夜还不待她说完，冷冷地说道，穿过了她，向楼上走去。

曲云晴的眼神黯淡下来，微微低着眉眼，垂着手臂，失魂落魄地站在偌大的房间之中。

她做了鸡汤，用小火熬了好几个小时，就是为了给他补补身子，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曲云晴嘴角的笑越加苦涩，看着那一锅鸡汤，用力向前一堆，桌子被掀翻，桌上的盘子和刚做好的菜，“霹雳吧啦”全都掉了下来。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有没有伤着？”门外的丫鬟听到动静，纷纷赶了过来。

地板上的鸡汤肆意流淌，那些菜混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