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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内部的工作人员也明白，银行又遇到了史无前例大难题，工作的时候谁也不敢高声，都一脸小心翼翼地。

白君衍一向风度翩翩，鲜少在人前动怒，南京这边的指令是真真的将他惹火了。

大笔的税和那些看似安民实则鱼肉百姓的指令，让他实在忍不住心中那股怒气，百姓现在哪里有钱，十里洋场上那些杯盏交换，衣香鬓影的人，哪里知道路有饿死骨。

现在这钟情况倒是让他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篇文章，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这些百姓们家里尚且余粮不足，却想着粮食贵些，谁成想今年的粮食价格平平，自家织的布，做的鞋全都卖不出了，大家都只认洋人的玩意。

一来二去这些农民的日子更加难过了。

“白大哥，我能进来吗？”苏无心的声音打断了白君衍的思绪。

“嗯。”白君衍颔首。

“现在怎么办？我们又要应付那笔税，又要应付南京索要的那笔军费。”苏无心脑子有些乱，被这个消息弄得震惊不已，虽尚能找到理智，来分析这一切，却也忍不住忧心忡忡。

白君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另一只手支着下颌，他一双墨眸越发深邃，似是有东西在翻涌着，整个人神秘莫测，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你在这里处理一些日常事务，我去找沐良夜。”半响过后，白君衍回过神来，冲苏无心斩钉截铁地说。

白君衍到达时沐良夜那里时，段瑞刚走。

“君衍兄，请吧。”沐良夜在门口做了一个邀请的姿态。

白君衍也没有多耽搁，跟着他进入书房内。

“你接到南京的通知没？要增加税收，并且还要筹集一大笔军费。”白君衍问道。

“自然是接到了，我已经给了上面回复，你猜他们怎么回答，说是让印钞局多印一些钱出来。”沐良夜嘴角露出一抹讽刺地笑，不无唏嘘地说道。

连他这个不懂经济金融的人都知道，这些钱不可以胡乱发放，南京那边却给这种回复。

“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鬼话。”白君衍气得，左手用力地向桌子上一拍，掌心发红。

沐良夜无可奈何地摇头，叹了口气。

“君衍兄，我已经让段瑞去南京了，先去打探打探虚实吧，至于那些军费你多少筹些就行，剩下的你找个借口敷衍了罢了。有西北军在，他们还不敢太放肆。”沐良夜说道。

他的话倒是给了白君衍一个主心骨，现在百姓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那些高官却依旧胡吃海塞，还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解决方案，白君衍说完就要走，沐良夜声音清冷地说道：“君衍兄，你看时间，今天不若就在这里吧，我请君衍兄喝酒如何？”

白君衍看了一眼时间，回去银行的人也该下班，吃完饭了，他回去反正也是一个人，不如在这里陪沐良夜。

外面的风呼啸着，梧桐树的光秃秃的枝丫被卷得乱颤，现在还不到下雪的时候，天已经极冷了，尤其上海这地方是那股阴湿的冷意，带着股潮劲，冷的时候那股冷气像是能钻透衣服。

相比起来反倒是西北的冷，沐良夜更适应一些。

屋子内的炉子上煮着一锅白豆腐，咕嘟咕嘟地，冒着白气。

沐良夜将豆腐端下来，洒了一把盐进去，又将酒温上，去厨房端了一叠花生米。

“没有好菜相待，厨娘刚告假了，目前只有这些，还望君衍兄别嫌弃。”沐良夜说道。

“自然不会。”

实际上就算厨娘在，他们也没那么多丰富的物资，沐良夜早就下过命令节俭开至，这一个月以来都是吃得白菜，除却曲云晴有自己的私房吃得好一些，其余人一律如此，有花生米和白豆腐已经算不错的了。

白君衍将酒倒进两个碗中，在炉子旁边席地而坐。

沐良夜也是如此，他们一人拿一只碗，向对方碰了一下，大口大口灌进嘴中。

酒被温过，热辣地感觉更胜一筹，灌下去喉咙先是灼痛，再是那股暖意四处流走，一开始沐良夜也不喜欢这个味道，在大醉一场之后，他开始喜欢上这种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的方式。

沐良夜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只不过喝了一碗而已，眼前的东西便开始模糊，他一喝醉酒便想起苏无心，眼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