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父亲走出房门,柳千珏有些哽咽。
“爸,妈这样活着,她一定不舒服。”
母亲是家中的幺女,当年看上了父亲的老实憨厚,嫁过来之后才知道父亲是因为少人接触,整天对着一堆半死不活的傀儡。
母亲并不嫌弃,反而在娘家那边说父亲多么多么好。
家业早就置下了,五岁那年,母亲却突然一睡不起。
柳千珏还记得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哭的不成样子,父亲说报应不该落在母亲的身上。
“爸,你不欠我们的,妈这么多年连个疮都没生,你已经很照料她了。”
“我妈不在我已经习惯了,反正她一直都在那里静悄悄地陪我。”
“我不希望爸你出事。”
“呵呵呵呵,会的,会的。”
会的,是指会保重自己还是会出事?
据说某个遗址发掘,发现了一具不腐的粽子。
父亲去了一趟,带回来了一具活尸。
父亲说,这是他们逼自己带走的。
他把自己关进屋子里了一天,出来时满脸疲惫。
他又去了地下室两天,周姨去送饭,每次总是端着一盘没有动过的饭肴。
她摇摇头,让自己去劝父亲吃点东西。
父亲出来了,憔悴了很多,眼中却拾回了多年不见的光。
柳尊元失败了,母亲发疯似的划开了他的胸膛。
他本来可以不受伤的。
他在送往医院的路上说他宁愿挨上这一刀,他就不会天天愧疚母亲嫁过来了。
柳千珏一度怀疑是他故意为之。
伯家动用了好多关系,父亲被诊断受了很严重的刀伤。
柳千珏知道那些傀儡的指甲有多长。
虽然被说是刀伤,但父亲大量出血需要输血。
二伯带来了一个男生,指着自己要自己跪下磕头。
他说从今以后,那个男生就是你的恩人。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男生提供了2000cc的全血。
他出来之后很自然地摸着自己的头发。
他说,
“小姑娘,不会有事的。”
他还晃动着手中的本子给自己炫耀。
他叫,
君鲤。
柳千珏依偎着他,看着叔伯来来回回的忙碌,她很茫然。
他给了自己一颗糖。
他让自己习惯离别之痛。
大年初七,母亲火化。
切肤之痛,烧灼之感。
柳千珏感同身受。
君鲤那时站在父亲旁边,看着父亲举起母亲的骨灰盒。
花开并蒂,永结同心。
即使生死相隔,也会举案齐眉。
所有人都觉得卸下了一个沉重的担子。
包括柳千珏。
她在哭泣,心中却有一丝轻松。
她为母亲而哭泣,为父亲而轻松。
君鲤抽了自己一巴掌,当着所有人的面。
没有任何人敢喝止,
夫家的人拦住了妇家的人。
他一字一句地教自己。
“以事论心,母亲死了,你必须感到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