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的不信任,说:“我们那么大的声音,你怎么会听不见?”
彩红说:“我真的没有听见,真的,我睡得太死。”
小陈盯着彩红看了一会,说:“我想你也不会做那种事情,听到声音不起来。”
彩红说:“我真的没有听见,你们怎么不叫我一声?”
小陈说:“那样的场合,人都紧张得要命,谁还知道谁在不在,到天亮后才发现没有你,还以为……没想到你在睡大觉。”
彩红低下头:“真是,对不起,我真的……”
小陈说:“出事情了,小赵,没有了。”
彩红问:“什么没有了?”
小陈流下两行眼泪,神态却是汹汹的:“什么没有了?你问得出,小赵死了!”
彩红呆呆地看着小陈,好像没有听懂他的话。
小陈又说:“还有张镇长——”
彩红一把抓住小陈的手:“张镇长怎么了?”
张镇长被一棵顺流而下的大树撞了,送到医院抢救。彩红说:“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小陈说:“你夜里要是在场你就知道怎么会了。”
彩红说:“可是我没有在场,我怎么会,我怎么会……”
小陈注意地看了彩红一眼,说:“你也不要多想了,也不会说你什么。”
彩红问:“镇长的情况怎么样?”
小陈告诉她,镇长的腰被撞断了,虽然手术比较顺利,但是医生不敢保证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医生说严重的后遗症,就是终生瘫痪,小陈又说,从医生严峻的脸色和谈吐中大家都能感觉出医生的担忧。
彩红没等小陈说完,就说:“终生瘫痪,怎么会,怎么会!”
彩红一边说着,她只觉得心口很痛,也很闷,她不由得抬头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就在这一抬头的过程中,彩红突然模模糊糊地看到一种东西,她早就有一种感觉,这东西好长时间以来,一直在她头上守着她,看着她,左右着她,现在彩红终于看到了它的一点影子,但是彩红却不能看清它的嘴脸,她也不知道那就是命运,彩红努力地想看清楚一点,但是不能,那种感觉时隐时现,彩红深深地叹息一声,她想,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呢。彩红不能明白。
彩红到医院去看镇长,镇长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能动,他看到彩红,笑了一笑,说:“彩红,我可能要瘫在床上一辈子了。”
彩红拼命摇头,她说:“不会的,不会的。”
镇长又笑,看得出他每说一句话,每笑一次都很痛苦,镇长说:“假如真的瘫了怎么办呢?”
彩红盯着镇长看了一会,她说:“要是你真的瘫了,我服侍你一辈子。”
镇长看着彩红,没有说话。
彩红说:“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嫁给你。”
镇长又笑,这一次痛得更厉害,他“咝咝”地抽了几口冷气,但是痛过之后他又笑了,说:“我是有老婆的,你再嫁我,让我犯重婚罪呀,要判我的刑呀。”
彩红也忍不住一笑,不好意思地说:“怎么会,我是说,我是说,万一,万一……”
镇长说:“万一我老婆不要我了是不是?”
彩红没有说是不是。
镇长说:“彩红,你不了解我们,我们的感情不是一年两年,我们一起读书,一起长大,一起插队,一起走人生的路,好多好多年了。”
彩红低下头去,轻轻地说:“我知道。”
他们有一会没有说话,后来彩红振作起来说:“镇长,你不会有事,你一定会好起来,你相信不相信我的话?”
镇长说:“我相信,其实就是站不起来了,我想也还是值得,小赵的生命,还有我的健康,还有大家的努力,换回来的杨湾新区可是无价的呢。”
彩红点点头,她的胃隐隐作痛,彩红想,为了杨湾,为了新区我也付出了代价,我付出的代价到底比生命的代价轻多少呢?
彩红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慢慢地在长大,彩红想我的成长的代价又是什么东西换来的呢?
大水退了以后,一切工作又重新开始,镇长暂时还没有出院的可能,由一位副镇长代替他的工作,杨湾的新区建设以加倍的速度补回大水造成的损失,彩红的胃病已经很严重,但是酒却不能不喝,应酬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从彩红第一次喝酒到现在也不过两年时间,在彩红自己的感觉上却是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对于酒,彩红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