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只有天皇静静地看到歌安。

大概因为背负着这个国度最为沉重的枷锁，她看上去像是一潭波澜不惊的水，永远不会被外界轻易打扰。仅仅和她眼神对视之后，你就会怀疑里面是不是藏了一颗非常沧桑的灵魂。

但实际上，歌安的年纪还很轻。同龄的女孩处在她现在的年龄段，正好是一个花一样的活泼动人、忙着打扮自己寻找意中人的年纪。

可现在眼前的少女，似乎已经打算好了即将背负终身的牢狱，并把自己投入到了此生不再见光的漫长黑暗之中。

“歌安，你不解释，就是无话可说了吗？”有人问。

同样的……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天皇。”

大家都把目光投放到了天皇的身上，大概意思就是：既然一切都已经如此笃定，为什么还不下令处死歌安呢？

可没有人知道，神殿之上的人还在犹豫什么。

如果这样的消息曝光了，该在平民中掀起一片怎样的惊涛骇浪？不光是高天原会被身败名裂，就连整个国家所有掌握着权利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众民的敌人。

失去了信任和权威，等同于一败涂地。

“只有处死歌安，把这一切都无声掩埋，才能让这件事情过去。”

有人补充了一句。

“是啊是啊……”接着就有很多人附和。

大家的目光放在神殿最中央的白色巫师袍的少女身上，仿佛在他们眼里，这个少女已经是一个靠着手铐和脚链的阶下囚了。

“你们以为，处死我，以后城里就不会再失踪平民了吗？”歌安却只是旁若无人地转身，轻轻开口。

没有人能明白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有无知的人始终在叫嚣着：“处死歌安，处死歌

安！”

附和的人越来越多，武家的人首当其冲。

而最终天皇摆摆手，中断了大家。静默了一会儿，他说：“歌安一直以来背负的是大明神的旨意，她是神明的人，不是我们的。光是凭着‘人’的意思，没有谁可以下令处死她。”

这句话出口，大殿之上再次陷入了一片静默。

而下面已经有人开始揣测：难道这一次，天皇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连这么沦丧了良知的事情都可以包容，岂不是更加得罪神明吗？

“那我们应当怎么办？难道国师大人犯下的罪过，就全部都可以既往不咎吗？”有人问。

天皇回答。

“既然是神明的人，不然这一次，我们就让大明神做一次决断。”

歌安睁开了眼眸，望向了最高处的那个人。

那个开口的人继续说。

“……歌安所做的事情，虽然有时候会超过‘人’所能理解的范畴，但绝对不能按照‘人’的固有思维和标准，来判断是对还是错。”

下面没有人打断这番话。

“既然是这样，我们不如就让神明来做一次审判吧。既然是祂的选民，除了祂以外，没有人能做这个决定。”

神殿之上一片寂静。

并没有人反对。

就连武家的人，也被这样的说法说服了。

这一场对峙结束之后，大家纷纷离去。走的时候三两成群，各自交头接耳。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乌云涌动，似乎又即将迎来一个暴雨天。

整个神殿，留下了歌安孑然一身的纯白色背影。

倨傲。无声。

……

这一边，渡川的府邸里。

“少爷，少爷，又快要下雨了……”老管家匆匆忙忙，奔进内室里来。

渡川正抱着一壶温热的酒，蹲在院子里逗一只进来避雨的小狗。

小狗的身上都淋湿了，面对渡川有三分的戒备，不肯轻易就蹭上来。

“……这样的性格，真是和我很相配呢……”他低着头，轻轻出声，兀自琢磨了起来。

“少爷……”老管家来到了身边。

“嗯。”渡川抬起头，看了一眼老管家被淋湿的衣服，“有什么事情过会儿再说。这样会着凉，你先去换一件吧。”

老管家默默涌起一种感动，正想要去换衣服，听见渡川又在身后补充了一句：“顺便也带着这只小狗烤烤火。它和我有缘。”

……老管家瞬间就不说话了。

刚才真是白感动了，明明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