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之上，新一轮的审判再度开始。

歌安一袭纯白色的巫师袍，一尘不染，站在大殿的最中心。两边和她划清了界限的人群，正在交头接耳纷纷议论。

这半个月来，这样的审讯仿佛每隔几天都要进行一次。两方互相对峙，劳神劳力，天天都在为这些事情操心，一些家臣明显感觉身体上也有些吃不消了，只想尽快结束针对国师的伏卷，然后回家休息个十天半月。

虽然每次武家的人都能挖出新的罪名来，但是天皇始终没有判定歌安的罪。

从理论上讲，现在站在神殿中心这个面色沉静的人，依然是这个国家身份尊贵的国师。

一些原本坚定站在武家这一边的人，现在也觉得渐渐乏力，在这长期的对峙中有了想要退出的意思。

“……看来武家的人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啊？”他们低声议论着。

“……不知是武家的手腕不够强硬……还是现在扳倒国师大人的时机还不成熟……总之，这件事情，我看着有点悬……”

然而，就在众人纷纷有些泄气的议论中，事情有了转折。

当下面那一位家臣递上来不知从哪里弄到的一份非常长的名单，大家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整个神殿都肃静了。

……连任何轻微的呼吸声，都会暴露在这片紧张的氛围中。

“……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猜测。

“不知道啊……这是怎么了吗……”

“……据说是武家的人又扣了一个新罪名，非常大，绝对担不起啊……”

“什么罪名？”

“……据说是高天原秘密绑架了许多平民，城里无端端消失了好多人呢……”

“什么？”这样匪夷所思的罪名，就连听到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高天原秘密绑架很多平民？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然而那一纸名单似乎清清楚楚，把每一个在城里无端端失踪的人全部都记载在上面。

“每隔两天，城里就会莫名消失一个平民。他们的去向，最后都流向了高天原。至今下落不明。”当宣读的人一字一句说出这样的字眼的时候，全场一片哗然。

接着被报出来的，就是每一个失踪的人的名字。他们焦急无助的家属都提供了确切的失踪的日期，以及身上所穿着的衣服颜色。

全场一时之间议论纷纷，各自低着头讨论。

这件事情的罪名显然很重。

……但是此刻竟然证据确凿，还接连地提出了许多让人不得不确信的依据。

武家的人已经无声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一次对歌安的杀伤力，恐怕比之前几天加起来的更大吧？

“国师大人，这件事情你该怎么解释呢？”其中一个人站出来，洋洋得意地问。

歌安终于开口了。

是这几天来的第一次为自己申辩。

“无中生有的事。”

清冷的声音，传到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武家的人冷哼了一声。

“无中生有的事情？怎么会有这么多确凿的证据？甚至人

物物证都齐全了，你还有什么话可以为自己狡辩的？”

歌安没有再开口说话。

甚至到了这一刻，她的脸上也没有过多的波澜。仿佛一潭水就静默在了那里。

“而且我听说，高天原似乎还有用活死人做傀儡，服侍主人的那种巫术呢？之前虽然没有搬到明面上来讲，明文规定它到底合不合法……但是，拿我们城里无辜的平民百姓做实验，也实在是让人不耻。”

人群中因为这句话的牵引，引发了更多关于高天原的各种奇门武术的讨论。显然，在这个能力最出众、精英汇聚的这个信仰之地，有着许多让人敬怕的力量。这些力量，让人既不得不臣服，却又从内心感到抗拒。

之前是因为太过强大了，无法做任何抵抗。

但现在的情形，显然已经不同了。

“歌安，那么多平民的性命在你的手里，就算是最大的死罪，也不足以洗刷掉你的所有罪过。你还有什么可为自己申辩的吗？”

在这个气氛严肃的神殿之上，面对他人高高在上的造谣，歌安却垂下了眼眸，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这样的行为，在别人的眼里，已经相当于默认了。

大家对于这件事的猜测，也紧跟着“难道事情真的就是这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