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渡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中途童童几次想要上去抢话辩解,都被凡渡制止。
清歌一番指控,说得头头是道,几分钟之后才堪堪收了尾。
等着室内好不容易有了几秒钟的清净之后,师傅才缓缓的开了口:“所以你意下如何?”
清歌一听,喜色爬上眉梢,忙正色说道:“师傅,你几次三番在我们众师兄弟面前说下一任观主是凡渡,我们是心有不服的。徒儿自认为对道义心得圆满,并不逊于凡渡。况且这一次凡渡又做事如此出格,师傅心里该有杆秤才是。”
童童一听低声在凡渡身边说:“小师姐,你看,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凡渡的面色无异,仿佛清歌状告的人不是她一般。
“不服?究竟是你们不服还是你不服?”师傅又问道。
“是……我不服。”沉吟半响,清歌终究是说了实话,但稍顿又补充道,“我没听其他师兄弟提起过凡渡的事,众师兄弟心里就算是有不服,也不会天天挂在嘴边,我当然不会知道。”
清歌见师傅沉默着不说话,连忙又说:“师傅,我愿与师姐论道,若是我论道输了,我必定决口再不提此事。以后心甘情愿看着凡渡师姐坐上观主之位。”
师傅此时才缓缓睁开眼,沉沉的眼神看着清歌,似是若有似无的轻叹口气。
再又看向童童:“出去,把门给老夫关上。你师哥和师姐要论道。”
童童不乐意的应了一声,他还挺想呆在房间里听的。
可师傅倒是直接就将他赶出去。
他临走时,又看了眼凡渡,她依旧一袭青衫傍身,眉目清冷,仿佛师傅和清歌嘴里说的凡渡是他人一般,凡渡丝毫不在意。
童童将门一关,也到了庭院里,庭院里一众师兄弟连忙围了上来,纷纷问室内的景况。
“清歌师哥要与小师姐论道。”童童一句话说完,便到了角落里,找了一处大树下避雪。
这一句话直接让众人炸了锅。
师哥可是出了名的道义高深。
要是论道,小师姐必然是比不过的。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都道这次小师哥是专门捡小师姐的痛处来戳,毕竟小师姐平日里不爱言语,众人围在一起论道的时候,也从不见小师姐出来。
众人就在雪地里等了有一两个小时,外头虽然冷,可却没一人想回房间里休息,甚至陆陆续续还有得到消息的人往师傅门前赶来。
大雪越下越大,童童抬头望了望天,但雪花摇摇曳曳的砸在了他的两处眉梢之间。
只这一刹那,一副景象从童童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好,这青云观以后的观主怎的是我!”
就如同师傅所说,童童天资聪慧,常能见到旁人所不能见之景象。甚至包括未来的某一时场景……
童童话音一落,只听师傅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凡渡从门内走了出来。
凡渡白皙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众人都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输赢结果,可却一分一毫的信息都读不出来。
童童也来不及想其他,担心的到了凡渡的身边:“师姐,如何?”
凡渡没说话,童童还想问,却见清歌从室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庭院中间,扑通一声,跪在薄薄的一层积雪上,仰天大吼一句:“我既输于师姐,是我自取其辱,恐怕是我与道无缘,今日我便剃度出家!”
语罢,左手拿着长发,右手握剪刀,一刀剪下。
三千发丝随雪飘落在地上,黑白分明,触目惊心。
“师哥!”
“师哥……”
众人惊慌的试图去阻拦,却早已为时晚矣。
凡渡依旧是眉目淡淡,转身往自己房间那边去,只留下一句:“各人自有因缘。”
童童看着凡渡清冷的身影,又想起刚刚自己脑海里出现的那一幅场景。
第二日天还未亮,清歌就已经收拾包袱,早早离去。
众人醒来,早已找不到清歌,可庭院里那一地的头发,还清晰可见。
初一到初七,这几日转瞬即逝,转眼到了初八,来上香的香客早已寥寥无几。
今日用不着凡渡值殿,她便一人去了山峰打坐。
忽然,一件带着暖意的大衣披到了她的肩上,她睁开眼睛往后看去,见是赵慎之。
“阿嚏……”赵慎之又是一个喷嚏。
凡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