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三帅率兵伐郑路过晋国的地盘，也不打招呼，早已惊动了晋国。晋襄公正在曲沃殡宫为父亲文公守丧，收到地方送来的谍报说：“秦国三帅率师从我国路过向东进发。”晋襄公大惊，立即找来群臣分析军情，研究对策。先轸派出的侦探早已把三帅的军情掌握详细，来到曲沃向晋襄公详细汇报了秦军的动态。先轸说：“秦伯不听蹇叔百里奚的谏言，派出三帅带兵行军千里去偷袭郑国不会成功。前几天太伯郭偃卜卦有句繇辞说‘有鼠西来，越我垣墙’，正应在秦兵上。我们埋下伏兵，等待他回军的时候，一举给他歼灭！”

栾枝说：“秦伯对先君有大恩，我们从来没有报答过他的恩情。先君刚走，我们就袭击他的兵马，这样做没有道理。”

先轸说：“怎么就没有道理？秦晋之好是从晋国嫁伯姬开始的，两国是姻亲，他两次支持晋国确立新君是应该的。况且我们已经给了他土地，怎么就说没有报答？从秦晋之好的角度看，我们先君过世，秦国应该派使者来吊唁，现在他不仅不吊唁，还不打招呼就明晃晃地从我国的土地上行军路过，去打我们的同姓，而且是我国的同盟。这不是欺负我国新丧换了新君就不能保护盟国吗？”

栾枝说：“我们和秦国也是盟国吗！”

先轸说：“不提他是盟国还好一点，提到他是盟国更气人。两国有过约定，有军事活动两国共同出兵，围郑的时候他偷偷撤军背约，现在又再次违约不打招呼单独出兵。已经没有了友好的意思，本质就是敌意。所以说，应该打。”

栾枝说：“秦兵只是路过，没有扰乱我国，袭击他是不是太过了。”

先轸说：“秦兵不打招呼就进入秦国的国土，虽然是路过，也是犯境。起码是心目中没有晋国。他乘着我国国丧用兵，这不仅是无礼，而且是欺负我们新君。他这样肆无忌惮，今天袭击郑国，明天就会袭击晋国。先君虽去，晋国的霸业还在，新君仍是伯主，不能受人欺负。所以这一仗必须打！”

赵衰说：“对于秦兵虽然可以袭击，但是我国新君守灵期间，离开灵堂去兴兵打仗，似乎有悖于孝道。”

先轸说：“袭击秦兵正是孝敬先君。按照礼制，作为人子跪在灵前，这是行孝。但是有人打到家门口你还跪在那里不动，这还是孝吗？现在秦国欺负我们国君替换，打压我们，要争夺伯主，我们兴兵打击强敌，保住先君创立的霸业，不是更大的孝吗？打胜这一仗，先君的在天之灵会夸奖新君的孝道的！诸位如果不想出动，臣请主公批准我一个人带兵独往。”

胥臣说：“先轸讲的很有道理，请主公决策。”

襄公说：“好！为了先君留下的霸业，这一仗一定要打，寡人决定墨缞（cuī）出征。”

缞是用麻布制作的孝服，墨缞就是黑色的孝服。晋襄公要穿着黑色的孝服出征，说明了他痛下决心。

襄公问先轸：“元帅预料秦兵什么时间能够返回，从那条路上行走？”

先轸用左手拇指点着指节指尖一算，说：“我料定秦兵得知郑国已经有所准备而袭击不成，不能久留，来回需要四个多月。四月初可能到达渑（miǎn）池。这里是秦国和晋国交界地，它的西边有两座崤（xiáo）山，东崤山和西崤山之间三十五里，是秦军回国的必经之路。这里树木茂密，有巨石山崖，行车困难，有好几个地方走不了大车，需要把车卸了抬过去再重新套马重新装载。如果在这里埋下伏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以把秦国全部兵将都俘虏过来。”

晋襄公一听先轸胸有成竹，就说：“一切由元帅调度指挥。”

先轸领命，开始调度兵马，首先派自己的儿子先且居和屠击一起领兵五千埋伏在崤山道左；派胥臣的儿子胥婴和狐鞫（jū）居领兵五千埋伏在崤山道右：等待秦兵到时左右夹攻。又派狐偃的儿子狐射姑和韩子舆领兵五千，埋伏在西崤山，预先砍伐树木，设置障碍，堵塞道路；派梁繇靡的儿子梁弘和莱驹领兵五千，埋伏在东崤山，等待秦兵过后追击。先轸和赵衰栾枝胥臣阳处父先蔑一班老将跟随着晋襄公，在距离崤山二十里的地方下寨，各领队伍等待接应。晋国用二万多兵马埋伏袭击秦国的三千兵马，先轸够狠的了。

孟明领着三千秦兵在二月中旬灭了滑国，掠获了许多青年女子和财物，满载而归，缓缓而行，四月上旬到达渑（miǎn）池。白乙丙对孟明说：“从这里往西，正是崤山险峻地带，道路狭窄崎岖，我父亲一再叮嘱路过这里一定要小心。”

孟明毫不在乎地说：“我们来时不也是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