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东亮与钱程和秦汉唐不欢而散,一路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病房,把门推得“嘭”的一声,然后顺手将拐杖扔在地上,一头倒在床上不停地喘粗气。他的反常举动把正在为朱明剪指甲的田甜吓了一跳。平时见惯了他遇事镇定的样子的朱明,这时也十分的惊讶,慢慢地把脸转过来问:“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个笨蛋走路踩了你的尾巴?”
车东亮这才想起屋子里还有两个人,抱了抱拳道:“对不住二位了,老子的心中正堵着一口气吐不出来,难受的很啊!”
“你一向都不把困难当一回事,为什么这次会大动肝火?”朱明很关心老战友。他和车东亮在一起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预感到肯定是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在老战友的身上。
“刚才有两个连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自称是代表组织向我了解情况。真是想不到,他们说的了解其实就是要我承认在大风岭被俘的那几个小时里,犯了严重的错误。还一定要要把我们在半路被敌军伏击和敌人的飞机险些炸到我们医院这两件事情跟我拉上关系。我一开始还可以心平气和地跟他们说话,到了后来就控制不住了,差点没把我气死!”车东亮激动地说着事情的经过,声音特别的大声,与他平时的斯文样完全不同了。
田甜听了,想打抱不平,可是她也不知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只好用温柔的声音安慰说:“什么事情都尽量想开点,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暴风雨过后,天空总是会恢复晴朗的。要给自己多一点信心和希望。”
朱明也跟着安慰道:“别生气了。人家都跟你说了,这是组织在了解情况,又不是给你下最后的定论,顶多就是例行公事。只要你是快好金子,就不会被当成废铜烂铁。”
车东亮听了安慰的话,稍微冷静了一点,。他叹了一声气,说:“我知道他们是在履行职责,而且我也相信组织不是现在这个意思,可是组织里的某些人办事和讲话过于偏激,头脑容易发热,总是把事情搞得乱七八糟,让你吃一肚子的冤枉气!我现在无凭无据,再加上救我的朝鲜同志也牺牲了,真是有口难辩呀!”
“你这种情况还真的是挺难办的。想帮助你却没地方可以下手。”田甜皱着眉头说:“您再仔细地想一想,有没有什么人能够找来为你作证?”
车东亮摇头道:“上哪里找啊?当时连人家是哪个部队的人都没有问题。”
“看来你是遇上一辈子都讲不清楚的大麻烦了。”朱明也无可奈何了。
苏院长忽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他笑吟吟地打着招呼就走了进来。大家一看,他的手中拿着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的,红彤彤的大苹果。
一进门,苏院长就把大个的苹果分成两份,分别放在朱明和车东亮的枕头边,只留下一个最小的交给田甜,说:“你们都在这儿,我正好有事找你们。先吃个苹果,都是从国内刚运到的慰问品,还挺新鲜的。”
田甜想逗苏院长玩,故意撒娇道:“院长您也太偏心了。”
“我怎么偏心了?我偏谁的心?”苏院长没反应过来,头脑里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田甜说的是什么事。
“您是男的,就对男的同志偏心,给他们每人两个大的,只给我一个小的。”田甜把手中的苹果举到了苏院长的鼻尖前。
“田甜呀田甜,虽然你的名字很甜,但是你总爱说酸话。”苏院长依然是笑着,就像一位慈祥的老父亲在哄自己的女儿,带着关心与爱护的语气说:“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咱们医院有条规矩,每次发放好吃的东西,都是伤员那双份,医护人员那一份,你应该清楚。不过你还年轻,应该多吃点,把身体养得健健康康的。这样吧,你把我的也吃了。反正我这把老骨头都闻到泥土味了,少吃一点也无所谓。”说完,他从衣袋中掏出一个更小的苹果,放到田甜的手里面。
田甜的脸一红,很难为情地把小苹果推回去,说:“院长,我就是开个玩笑,您千万别当真。我就算什么都没得吃,也不能吃您的苹果呀!”
苏院长硬是把苹果塞给田甜,说:“我的苹果为什么就不能吃呢?又不是坏人给你的毒药。废话少说!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赶紧回你的宿舍吃。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跟他们二位谈,你就别在这里吵吵闹闹了。”
“什么事呀?搞得这么神秘,连我也不许听。他们都是我负责照顾的伤员。”田甜既任性,又好奇地说。
“我要谈的事不归你管,你就不要在这儿瞎操心了。”苏院长又开始害怕田甜爱说话的嘴巴了。他一边将田甜推出门外,一边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