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道:“我的小姑奶奶,就算我这个老头子求你了,别再叽叽喳喳地刨根问底了,我这条老命顶不住你的进攻。”
经过一番折腾,苏院长总算把田甜“轰”走了。他关好门,走到车东亮的床边坐下,又露出笑脸:“朱团长,车副团长,你们在这儿住的惯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提出来,只要是能做到的,医院方面会尽最大努力去做。”
车东亮连忙摆手道:“苏院长您太客气了,完全没必要搞特殊照顾。这里的条件与前沿阵地相比已经很不错了。您刚才说有事跟我们谈,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当然不只是为这件事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院长说到这里,又把说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还在车东亮与朱明二人的脸上来来回回地看了又看。
朱明有些急了,不耐烦地说:“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呀!我们的脸上有没有长花,没啥好看的!”
“嗯|——”苏院长停顿了一下,又说:“是这样的,军长和师长都为你们的事情来过几次电话。为了多保留一些会打仗的指挥员,他们决定送你们两个人回国内养伤。医院后天中午正好有一卡车的伤员要回国,你们准备一下,跟他们一起走吧。另外,军长特别嘱咐,走之前要把你们如何负伤的经过详细地写下来,他会派人来取。”
搞清楚苏院长的来意后,车东亮一开始的时候只是沉默不语。他的内心的痛苦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过了一段时间,他才慢慢地说:“看来我这一次回去就没有机会再来了。老朱,如果我遇到了不愉快的事,你千万不能冲动。你已经因为我负了一次伤,再因此惹出其他的麻烦,会让我的心更加难过。”
“你胡说什么鬼话!我们是一起战斗的老战友,还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果你这一次离开了部队,我也辞职不干了!留下我一个人单独干,这份工作老子干不了!”朱明一拳砸在床板上,整张床都猛烈的震动了一下。
车东亮说:“你别激动。听我说。这件事情很明显是我被俘的这段经历引起了部分人的不满和不信任。你不要做任何事,报告由我一个人写。我只写事件的经过,但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有问题,相信代表组织调查的人也不可能随便就给我扣上大帽子。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为部队考虑。到底是我一个人重要,还是整个五零九团重要?”
“车副团长说得有道理,我们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当年我参加了红军,在中央苏区工作的时候,被极左的路线害惨了,可是后来组织也还了我清白,恢复了我的工作。因此,作为过来人,我对你们现在的处境和心情是有过深刻体会的,而且也非常同情和理解。”苏营长说着,脸上的笑容逐渐没有了。
“对!暴雨过后,晴天依然会出现。”车东亮满怀信心地说。
身体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朱明用力把头抬高,用鼓励的目光看着车东亮,竖起一个大拇指说:“兄弟我永远支持你!”
苏院长点点头,又恢复了笑容。不过他没有笑出声音,只是静静地退了出去。车东亮马上掏出钢笔和纸,坐在床上仔细地回忆着大风岭战斗的每一段细节,详细地写成了一篇战斗总结报告。在报告中,他详细地总结了敌我双方的优势和短处,完全是技术性的报告。
下午,军长派来取报告的人看了一遍,有所顾虑地说:“车副团长,您这样写,让那些搞调查的人看了一定会不满意的。我建议您还是略作修改,随便提一提心里的问题,这样好过关。”
“谢谢你的提醒,我的心里确实没有问题。请你就这样交上去吧。”车东亮挥了挥手,示意这个人回去。
取报告的人惋惜地摇了摇头说:“既然您已经决定了,我就替您交上去。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并肩作战。”
“老战友,你说得好。我们的心里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朱明这一次不怒反笑。
报告立刻就在军部和师部引起了激烈的辩论。没过多久,辩论的结果出来了,车东亮和朱明一起回国养伤,工作以后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