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

张鹏万叹了口气，说：“我不是不愿意跟他讲实话，只是不知道应该怎样讲才合适。”

“他的弟弟牺牲了吗？”车东亮接着问。

“没有人看见他牺牲，只能算是失踪了。”张鹏万说到这里，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我们师最近打的这一仗损失非常大。他的弟弟黄富民，就是和你一起坚守大风岭的战士，现在已经是连长了。当时是我亲自派他们连深入到敌人的后方执行一项有去无回的任务，一直都没有他们回来的消息。”

“他们整个连都失踪了吗？这么多人居然一个都没有回来，看来这场仗打得很惨烈呀。”

“如果是确认牺牲了，直接把烈士的证明送到家属手里就可以了，可是失踪这种事太难开口了。”

“是啊！生不见人，死也不见尸的，而且家属还享受不到烈士级别的照顾，心里面肯定是很难过的。”

“不说他了。说一说我们自己吧。我是要回到部队干原来的工作了，你以后有什么长远的打算吗？”

这个问题让车东亮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身体转了个方向，说：“你觉得我还可以有什么打算？不说了，早点休息，明天就回家过生儿育女的小日子。其实这样也不错。”

张鹏万依然看着屋顶道：“你小子这是口是心非。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是放不下部队的。你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份对部队的感情。”他的话说到车东亮的心里去了。同时，他也觉得愧对这个老部下。

这天夜里，他们两个人说了很多话，直到说累了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北方的天气与南方有着很大的区别。车东亮不知道是因为天气让他不适应，还是有心事的缘故，这一夜翻来覆去的没有睡好。刚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马上就梦见了五零九团遭遇空袭的情景。在梦中，他竭尽全力地喊：“敌机来了，赶快隐蔽！都藏好了。”忽然，敌机一个俯冲，对着他投下了一枚炸弹。爆炸的冲击力让他全是剧烈摇晃，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整个身体一跃而起。

“你有梦见敌机空袭了吗？看来你还是没有放下部队，不甘心回家过安静的生活。”躺在旁边的张鹏万坐起来，递给从东亮一条毛巾说：“干脆早点起床，收拾一下就回家吧。”

车东亮结果毛巾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抬起头一看，发觉窗外的天空已经有了鱼肚白，附近的村庄里一阵接一阵地传出公鸡打鸣的声音，天终于亮了。

这天早饭过后，张鹏万提着行李袋，肩并肩地陪车东亮走向疗养院旁边的公共汽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