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背后传来一阵喝骂,吴尚大步流星地冲了上来,一把拉住哨兵,夺下他手中的步枪,“还放枪,你瞅瞅自己枪膛里面有子嘛?拿着个空枪杆子吓唬谁呢?”年轻的哨兵眉头紧皱,很是委屈,“好了,你先下去吧。”吴尚将他支退,急忙把徐彪扶了起来。
“司令员,这几个哨兵都是打傻了是不,咱拿着枪往我脑袋上指。”
“徐彪啊,还真是给你蒙对了,这次咱们打傻了,被小鬼子牵着鼻子了走。”吴尚一招手,把徐彪他们往山洞里头带去。几个人围坐在石块上,整理了一下着装。吴尚把村民们给的干粮分给徐彪等人,这几个拼了几天几夜的汉子,一看着吃的都是瞪大了眼球,一个个吃起来都是如狼似虎的。这饿的不轻,再加上之前邱行湘送来下了药的罐头,让他们吃了不小的苦头,不少战士强忍着绞痛上刺刀跟小鬼子拼命,最后不是死在小鬼子刀上而是活活被这样的身体负担给拖累死了。
徐彪吃着吃着,也是流下泪来。这个四十多的硬汉,在国民党军中磨砺出来的一种勇猛凶狠的脾性,不同于官僚的耿直,不同于长官的颐指气使,倒像是士兵们一般勤劳勇敢,视死如归,开战之前的高涨士气和敢打必胜的勇气。此时也是消失的荡然无存,一场血战将他的锐气消耗殆尽,面对成倍于己,火力装备又强过自己好几个档次的日军,他们四营,改编而来的国民党军九十七团也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面对日军毫无惧色,血战不退,战场上日军的尸体和自己一边战死将士的尸体推得跟山一样高。
再被分割包围之后,日军发动好几次冲锋都没能把四营击溃。最后徐彪乘着日军集中兵力对付张二山的三营之际,借夜色发起夜袭,成功突出重围。此次一战,四营损失惨重,但是相比于三营却是好了太多太多了,全营成建制突围,虽然阵亡战士不少,但是部队建制没乱,之前四百多人的营队,这一次有两百八十人被徐彪活着带了回来,一百六十多个战士长眠在了扶柳镇城墙之下下,但是相应的日军也是付出了一百多人的伤亡,双方的战损比例也达到了一比一。
甚至,徐彪还亲眼看到有个日军中佐的军官在日军的战地面前倒毙阵亡,这也许是日军此次围剿作战中阵亡军衔最高的长官了。
“要不是三营的弟兄帮咱们顶着···我们也冲不出来。”徐彪说着越加激动,“扑通”一声,他跪在吴尚面,不停磕头。“司令员,我对不住老张,对不住三营···”听到三营全军覆没的消息,几个四营的军官都是激动地流下泪来,“俺们撤的时候,我看着几个三营的弟兄拿着手榴弹跟小鬼子同归于尽····”
“好样的,都是好样的。”吴尚浑身巨震,一遍遍的触动直抵内心。
“好了,好了···哭啥子玩意儿。三营没了,我吴尚还在,只要老子在,还在这晋东北的地界上,咱们还能再建三营,在建十个三营!”吴尚拍了拍徐彪的肩膀,把他一下子提了起来,“打碎的瓶瓶罐罐还能再建起来,精气神不能败了,不然咱们独立支队就算彻底输给小鬼子了。”
徐彪猛地点了点头,继而化悲愤为仇恨,深仇大恨,必双倍奉还。
很快,四营也转移到了上溪村。在这几天的休整中,吴尚也派出几路侦察兵向周围刺探消息:原来这一次长岛归元一重兵围剿二龙山独立支队的事情搞得晋东北成了一锅粥,各地的国军乘着这个机会慢慢蚕食了一些日军的地盘,单绍飞看准了日军兵力空虚,还出奇兵攻占了日军几处布置在平海西北的据点,将势力范围在一度伸回到了晋东北,派兵奇袭重新将上林镇收入囊中。而他也直接把一零六团的团部迁到了上林镇,四面布置兵力,整个一零六团现在已经成为日军在晋东北最新的眼中钉肉中刺。
长岛归元一对于这一次的作战战果也不是十分满意,毕竟独立支队的指挥官吴尚还活着。只是打死了一个政委并没有什么用,这最多只能暂时性打击一下这支八路军的士气,他们恢复实力只是个时间问题。更何况为数不少的八路突破了日军包围,向四处突围,这些人要回在一度汇拢起来还是会成为不小的麻烦,其次,日军第三十三旅团这一次作战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一轮激战之后各部队报上来的伤亡数据大的惊人:居然有四个中队被打残,一个接近于全军覆没,就剩下一个副中队长和七八个负伤的士兵还在。另外参加战斗的部队也是多多少少有些损失,全部旅团加上配合他们作战的部队一共伤亡了近五百人。这样大的伤亡超过任何一场与支那政府军的单方面作战。这就是连长岛归元一也不得不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