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无利不起早,秦仪算是领教了,犁子生产出来了,但是因为炼铁的技术不过关,犁刀太脆,秦仪本着为百姓做些实事的信念,想要帮助许家的铁器坊改良一下冶铁的技术,谁想到自己仅仅是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想要把犁子低价抛售,许老头以及那些合伙的商人就以为秦仪把他们当冤大头,做什么事情都拖拖拉拉,一个普通的炼铁炉竟然三天都没有建好,失望之余的秦仪索性不再去管这些,上午闷头训练杨寻贾错,下午就是做个辛勤的园丁。
“先生,我父亲让我代他向您赔礼,因为铁器坊不是我们一家的,还有韩柳周肖四家,虽然父亲有心帮忙,但是能力不足,先生吩咐的事情没能办好,还请先生不要怪罪。”许心怡屈身施礼道。
秦仪摆摆手笑道:“不怪你们,是我太着急了,很多事情都是循序渐进的,慢慢来,不着急。”
如果什么事情都那么好办,那西方也就不会有一次工业革命、二次工业革命了,新事物的产生都是需要探索和实践的,甚至还需要付出很多生命为代价,对于这些秦仪自然明白。
秦仪见许心怡有些局促不安,不由一笑问道:“心怡,还有什么事情吗?”
许心怡沉吟良久,才跪在秦仪面前:“求公子收我为奴。”
秦仪连忙将许心怡扶起来道:“心怡,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许心怡红着眼睛说道:“昨日父亲告诉我,右丞相为其子吕不视选妻,却偏偏选中了我,心怡身为商人之女,也熟读女德,知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只是这右丞相太过荒唐,竟然要我与一公鸡拜堂,这吕不视娶妻两条规矩,寒城早有传言,心怡耳闻深以为荒唐,商人之女虽然卑贱,但怎能甘心轻易托付一生,所以恳请公子收我为奴,心怡愿一生服侍公子,终身不嫁。”
“心怡,也许还有别的办法,怎能轻言为奴。”秦仪一顿,连忙劝说道。
许心怡怔了一下才屈身说道:“是心怡鲁莽了,先生恕罪。”
秦仪闻言顿时明白过来,许心怡定是以为自己怕结恶于吕家,所以才借口推脱。
“心怡,你误会我了,”秦仪叹了口气,说道,“我并不是怕沾惹是非,我秦仪的名声在寒城怎样,我岂能不知,又怎会怕这些许小事,我唯一惋惜的只有心怡你。”
“公子何意?心怡不明白。”许心怡抬头问道。
秦仪松开许心怡,负手昂头叹道:“世人都以为商人卑贱,心怡却不自轻,心怀革新之道,精学墨画只为除旧布新,虚心好问只因心之所向,实为女中豪杰鸦巢生凤,我又怎能眼看你彩凤随鸦,自甘为奴。”
许心怡听得一脸震撼,连忙摇头道:“公子抬爱了,心怡担当不起,许家世代经商说成鸦巢无可厚非,但心怡却不是凤凰,公子才华卓越却不恃才自傲,满腹经纶却不沽名钓誉,才真正当得起凤凰之称,心怡能给公子为奴,是乌鸦随凤而不是彩凤随鸦。”
“自古女子要么以容貌冠绝群芳,要么以才德流芳百世,你不要妄自菲薄,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秦仪轻声劝道。
“心怡倾慕公子,但心怡也知道自身贫贱姿色平庸,而公子身份显贵,且与公主殿下婚约在身,心怡不敢抱他望,只求为奴为婢终身服侍在公子左右。”许心怡又一次跪在地上,声音颤抖,似乎用光了所有勇气一般。
秦仪听得大愣,良久之后才轻声说道:“心怡错爱,秦仪担当不起。”
许心怡听完秦仪的话,似乎放下心事一般,语气中有些轻松的说道:“心怡自知姿色粗鄙,就算为奴也会有辱公子名节,故此心怡愿入神庙削发侍神,绝不会让公子为难,只是不表明心迹,心怡心有不甘,此愿已了,心怡告辞。”
许心怡转身欲走,手却被秦仪抓住,许心怡惊讶的转回头。
秦仪伸出右手摸着许心怡秀气的脸庞,一时间五味俱陈。
“好吧,我答应你,明天我让人为你注册奴籍,不过你也不用当真,你还是和往常一样便可,等适当的时候,我再还你身份。”秦仪叹了口气道。
许心怡喜极而泣,连忙跪倒地上:“奴婢见过主人。”
“还是叫我公子,或者先生吧。”秦仪将许心怡扶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许心怡摇了摇头道:“奴婢怎敢劳烦公子,府外有家里的下人侍候,奴婢先告辞了。”
目送许心怡离开,秦仪负手走到院子里,看着空中的弯月,有些伤感的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