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地好似又软了些。
“呐,你一个大男人,行路还带这娘娘气气的小糕点?”
“我?我才不吃这东西。”他伸了个大懒腰,猫儿似的,舒舒服服地靠在舱壁上,两条长腿交叠摞着,也不知他怎么走的路,靴子上一点灰都没有。
“那你干嘛带这些玩意儿?莫不是你早就晓得我的行踪?”我不假思索地吐出这么一句,等说出来才惊觉——说不定还真是这样。
他却极坦然的,头向我略略一侧,皱眉作委屈状:“我是那样城府深的人么?娘子,我真的是想着你欢喜,才巴巴地每天都揣在怀里的……”
他那双凤眼里满满的全是天真无邪,比平果儿还似个孩子,若我不提防,真真就给他骗过去了。幸好有先前的那句不经意的警示。
再仔细一琢磨,心里便明朗了。
我道:“你若不城府深,咱们怎么就巧到同乘一舟了呢?这大冷天的,你巴巴地跑到这天寒地冻的任城有何贵干呀?”
他仍是那个慵懒至极的姿势,眼睛眨巴了眨巴,忽然就变了神采,笑道:“我娘子还真是心眼通透,猜的一点都不假。我若是没事,何苦巴巴地跑到这冷死人的北方来?”
“对头,那,阁下是为了什么呢?”我亦一笑,坐直身子,瞧着他。
他亦瞧着我,略顿了顿,忽地展颜:“当然是为了你咯!傻子!”
这算什么破理由?我已经想好了一百种他的回答以及对他的反驳,却没想到他编出这么一个极烂的,却又极圆满的理由。
我毫无预警地楞住了,心里却偏偏狠跳了一跳,腰杆还挺得笔直,表情却先垮了下来,傻得要命,败了!败了!
他忽然起身,坐到我面前,但因为坐着亦比我高,只能用手托腮,这样视线却又略低了些,他便微微有些皱眉,冥想似的。
摆着极认真的表情瞧我,好半天也不说一个字。
我原本觉得自己挺大无畏的,应该可以正面迎击,没过多久却败下阵来。心里不晓得怎么的,跳得厉害,脚也不知不觉麻了。
腿麻的滋味不太好受,我很想呲牙咧嘴地发泄一下,又不想给他瞧见,真真尴尬得很。
他瞧了好大笑话似的,吃吃笑个不停,玩味地瞧着我变换表情。
我又痛苦又恼怒,拼命瞪他也无济于事,差点就翻白眼了。
他乐够了,忽然向我伸出手来,拉开我蜷起来的腿,我顿时一个激灵,喝道:“你作甚!”
“揉揉。”很是简短,很是有力。当然,有力我指的是他的手劲。
只一下,我便哀嚎起来。
这哪里是揉!天杀的,他莫不是来跟我寻仇的?我真想一脚踹断他的鼻子。
可是腿麻了不听使唤,我怎么使力也踹不着他。
酸麻劲儿好容易过去,我终于能松了口气,结果一抬脸,给眼前一溜四个黑大汉吓了一跳,为首的自然是那个磨合乐,一脸促狭的笑,跟没安好心的黄鼠狼似的。而平果儿正坐在这黄鼠狼的肩上,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糖葫芦?这大运河上哪里来的糖葫芦?
我一骨碌爬起来,脚下有点软,趔趄了一步,被沈青铎眼疾手快地扶住,顿时,四个人颇心有灵犀地了然叹道:“哦……”
“哦个鬼!都给我起开!”我十分狼狈,恶狠狠地甩开沈青铎的好意,上前抓住平果儿便审,“平果儿!这糖葫芦哪来的?”
平果儿眨巴了眨巴大眼睛,道:“江醇哥哥给买的。”
“买?这水上哪里能买?”
“鹭鸶,船早停了。”平果儿又舔了舔糖风,咂咂嘴,慢条斯理道,“你一直不醒,那个坏蛋哥哥就叫我跟江醇哥哥出去玩,我觉得他们没你说的那么坏,我也没给人拐走,江醇哥哥还买这个给我……”
船停了?何时停的?怎么我不晓得?
“嫂夫人,你瞧瞧大哥心多细,叫我们千万别扰了你好梦,又怕有人来,自己一声不吭地在跟前守着,啧啧,嫂夫人,我都想变个女的随了大哥了,大哥这样风华绝代,我就算当个小妾也甘愿了……”那个叫江醇的磨合乐兀自陶醉道。
旁边一个瘦长脸提醒道:“江醇,风华绝代都形容女的,你用错了!”
又一个黑脸插嘴:“季来,江醇从小净偷鸡摸狗了,会说风华绝代这四个字就已经烧高香了,别期望那么高!”
去他的!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转身推开沈青铎,三下两下收拾好行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