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直冷到人骨子里去了。
我紧了紧被子,身上的水汽都给体温蒸了出来,弄得被窝里都潮乎乎的,不过我却一点都不冷,手心里还有了汗。
今日哭得太多了,眼睛肿得难受,没过多久便实在睁不开了,不等心里的愤懑悉数熄灭,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起来时,已经到了日头偏西的半下午。
平果儿在一旁端端正正地坐着,拽着我的手,沁得全是汗也不松开,小脸上两道黑黑的泪印儿。瞧见我醒了,抽了抽嘴角,似乎想笑,却大概是因为绷脸绷的时间久了,没笑出来,反倒从鼻子里吹出老大一个鼻涕泡泡来。
我咧着嘴笑话他,却哈不出声音来,干张着嘴,仿佛大明湖的蛤蟆一般。
平果儿颇羞赧地擤了擤鼻涕,过后又过来攥着我的手,关切道:“鹭鸶,你烧了一整夜了,这会儿可感觉好些了?”
我费力地咽了口唾沫,嘶哑着嗓子道:“我怎么了?”
平果儿却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扭身到桌前去,端来一碗药汁递给我。催促我道:“你先喝了这个,先喝了。”
我瞧见他一脸着急的样子,便顺从地半坐起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咂巴着慢慢地喝。
他托着腮瞧我,替我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我这才瞧见已经换了被子,便又拿那破锣嗓问他昨晚到底怎么个形容。
“我早上天不亮便起来了,瞧你还未回来,便出去找。找到李胖爷,他正给你熬药呢,寿兰站在一旁催。听寿兰说,昨晚你后半夜里便开始烧,咬牙切齿地说胡话,幸亏沈家哥哥发现了,轰得一园子的人都起来,叫郎中的叫郎中,浸毛巾的浸毛巾,整整折腾了一宿……鹭鸶,你现在可好些了?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你出什么事了么?我听见你说梦话了,你气得像只老虎似的,谁惹你生气了呢?”
我总算将那一碗苦吟吟的药汤灌进肚里去,嗓子润了润,便笑道:“再晚一会儿,真真要被你这一堆问题砸死了。”
他忽然溜下地,道:“我又忘了,沈家哥哥说不能叫你多说话的,你得养着!”
说罢转身就要往外头跑。
我忙叫住他:“你干什么去?”
他转回来,扶着门框子道:“你醒了,我得告诉沈家哥哥去。”
我道:“你告诉他做什么?别去,我现下已经没大碍了,你回雪渡去,把床底下的那个包袱拽出来拾掇拾掇,明天一早咱们就走。”
他讶然:“鹭鸶,咱们怎么走的这样急?”
我躁起来,挑眉道:“你莫管这么多,只去收拾了便是。”
他扁了扁嘴,出去了。
我讷讷的坐了一会儿,甚无聊,便躺倒继续睡。
再醒来便又是晚上了,面前坐着的换成了沈青铎,俨然是大一号的平果儿,也是那样端端正正地坐着,攥着我一只手,只是脸上没有流眼泪的黑印儿,十足派头的漂亮公子哥儿。
“你醒了?”
我咂咂嘴,嗓子又干的疼了,于是毫不客气道:“给我水。”
他立刻巴巴地倒了一杯过来。
“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我叫胖子李做了些粥品,你起来吃一点吧。”细听下来,他声音也有些不对劲,再瞧瞧他脸色,亦是不大好,大概也是昨晚淋雨的缘故,也不爽利了。
若自己视而不见的话,未免太冷血了些,于是别扭着不咸不淡地带了一句:“瞧着你也不大好,找大夫瞧了没?”
他眸子一亮,略有喜色,很快地道:“瞧过了,不碍事的。倒是你,嗓子哑成这样子,别老是说话。你要什么,我替你想着。”
我没好气地答:“头一件你就想错了!我不要吃这些没味道的稀粥汤水,我要吃包子!肉馅大包子!”
“病成这样子,吃什么包子!”他责备道。
我蛮横起来:“我就是要吃包子!你又不晓得我!我睡得饱了,病就去了大半,嗓子虽然还不好,但胃口却早就好了!这会子正饿呢!包子,我就要吃包子!”
沈青铎无法,只得出去叫了江醇,吩咐下去。
我在床上坐着,竖着耳朵听着他跟江醇交代,到末了,还颇欢快地扯着破锣嗓子补上一句:“多蒸几屉!”
心里暗自窃喜:他那傻瓜哪里晓得,包子当干粮,多省事!
我于是再次舒舒服服地拱进被窝里,闭目养神,安心等着我的包子。
胖子李素来宠我,有求必应,而且还是超额的应。
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