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弹子相互撞击时的声响,叩得我浑身麻酥酥的,惬意得很。400txt.com
“秋宵哥哥,你起来嘛,阿乐好不容易骗过嬷嬷来找你——唔?不会是病了吧?”说话的声音已经悬在我头顶上了,我立时心跳如擂鼓,生怕她一时兴起跑来掀我被子。听来她与她那“秋宵哥哥”似乎十分熟络,我这么一个陌生的女子若贸然出现,不晓得会不会惊吓到她。
那姑娘却果然不愿就这么放过我,一边念叨着“秋宵哥哥你让我瞧瞧是不是真病了”,一边伸手便要扒我被子。
我誓死不从,死死地掐住棉被,蜷成一团。
“秋宵哥哥!你再这般任性,阿乐便要恼了!”她终于不耐起来,手上力道也大了,我手上哪里剩什么力气?终于没能僵持多久,棉被一下被她拽过去大半。
我穿的单薄,棉被只在腿上还搭着一点,顿时冷得都要透气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说,还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那姑娘还拎着一截被角,被吓住了似的,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死盯着我。
我吸了吸鼻子,不安地顺了顺头发。
气氛有些僵。
我正腹稿着,准备说点什么化解一下,却见她忽然举起一只手指着我,结结巴巴地开口质问:“你,你,你……你是谁!你怎么在秋宵哥哥的床上!”
原来这是闵秋宵的床?我原先还以为是厢房来着……怪不得这姑娘这么震惊,我其实也挺震惊的……
不过男子卧房这种地方,她一个姑娘家说来便来,也不见得比我有理到哪去,更何况,我是身不由己,并不知情。
这样想想,便镇定了些,整整衣衫道:“姑娘,这是场误会,可否先将棉被还来?”
她大概并没有听到我说什么,自己先委屈地窝了满满两眶的眼泪,扁了扁嘴,忽然将棉被向我面上一摔,骂了一句“狐狸精”便呜呜哭着跑出去了。
我愣了一愣,这姑娘来得快去得也快,跟一阵风似的。
听着她没走两步的功夫,便好像和人撞上了,有人“唉呦”一声,接着便是瓷器摔碎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和着那姑娘的哭声,一时间好不热闹。
我赶紧将棉被裹了,又躺下,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只听那被撞的人关切道:“许小姐,没烫着您吧?怎的一个人能跑到这里来了?”
那姑娘只是哭,顾不得回答。
“许小姐,您当心,这碎片锋利的很……哎——哎——许小姐,您去哪儿?”
两个人的声音没一会儿便听不见了,想必是闵秋宵家的丫鬟,去追那姑娘了。
我被刚才这一闹,再加上晾了凉气,虽裹紧了棉被,却还是瑟瑟发抖,没一会儿,竟出了一身的虚汗,嘴里燥得很,但连起身倒茶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干躺着,不晓得过了多久,意识便模糊了。
朦胧中,我觉得身上冷冰冰的,但脸颊却燥热,难受极了。没过多久,似乎有一只手过来触碰我额头,指尖很凉,我身上一哆嗦,但脸颊却本能地像那凉凉的手指靠了靠。
那只手似乎略顿了一下,随后还是停下了,任由我靠着。
“怎么吃了药也不见好呢?”有个声音温柔地在我身畔响起。
这是谁?是涂虹一么?我有些雀跃,贴着那只手使劲地嗅,却没有嗅到我期待中的茶香,反而是一种淡淡的,檀香似的味道。
唉,不是涂虹一……我迷迷糊糊地想,心酸得不得了。
那只手被我暖得温热起来,却忽然不晓得为何抽走了,我抬了抬眼皮,依稀看见床前的一个身影,衬着烛火,明明看不见眉眼,却还是能感觉得到焦急万分。
他转手拿了块湿帕子替我浸了浸,凉丝丝的,很舒服。
他动作很小心,又轻柔,只是声音却骤然冷了:“我走之前还是好好的,怎么回来后又这样了?说,晌午的时候,是不是有谁来了?”
“是,是许家小姐……”
“又是她!你们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难道不会拦住她么!我明明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惊扰她的!”
唔,这个大概也不是闵秋宵吧……闵秋宵哪里会这般严厉?不是,一定不是……
我胡乱想着,又哼唧了几声,在湿帕子的安抚下,渐渐安睡了。
昨晚大概是病娘娘厚爱我的最后一晚,第二日,我一睁眼便觉得浑身都轻快了不少,想伸伸手脚,一抬手便打到了床边正熟睡的闵秋宵。
“怎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