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腾地坐起来,眼皮还没全张开呢,我瞅着他那副模样,忍不住“扑哧”笑了。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又发热了。”他还睡意朦胧着,手臂交叠在床沿,埋着脸,打了个呵欠,瓮声瓮气地道。
我抓抓他的手,冰凉冰凉的。
“闵秋宵,你在这儿守了我一宿么?”
他埋着头,陡起来的肩膀慢慢地松了,显然是又睡着了。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闵秋宵,你真傻。”
记得小时候有那么一回,我在苇荡里摸水鸟蛋,不凑巧给大鸟瞧见了,追着我又啄又挠,我一头闷在烂泥里,才总算逃过一劫,手上脸上全是长长短短的抓痕,额头上还给豁了个口子,汩汩地冒血,偏脚脖子又崴了,我跌在那及腰深的烂泥塘里,只能勉强露个头出来,淹得直咳,灌了一肚子的泥汤。闵秋宵向来是个最怕水的,却就那么一次,被什么俯身了似的,在岸上大老远就喊着我的名字奔来,跳下来的时候摸不清深浅,一头栽在水里闷了两大口,晕得辨不清方向,折腾了半天,才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我趟过来。回岸上的过程如何艰辛自不必说,他将我搁在地上之后,便背对着我蹲着,好一会儿都没甚动静,我怎么叫他都不应,后来使劲踹了他一脚,他才扭过脸来。
我一直都记得,他扭过脸来时,两道泪印儿挂在满是泥水的脸上的模样,很滑稽,却又让人很窝心。
那是唯一一次,我觉得闵秋宵真英勇的时候。
我望了望还在熟睡的他,忽然觉得那个瘦巴巴的男孩子又回来了似的。
我真想抱抱他,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动。
趁他睡着,我将棉被拉过去给他盖上一点,然后便蹑手蹑脚地溜下床去,瞧见旁边柜子上放的一身崭新衣裙并一双绣鞋,想来应是给我的,便拿到屏风后边换上。
很合身,颜色也是我喜欢的石榴红,绣鞋穿在脚上也正合适,我乐得在屏风后边直打转,一不小心一头磕在上面,谁料想这屏风恁的不牢稳,连晃都没多晃两下,便往前扑倒了。
闵秋宵自然被惊醒了,脸上还有硌出来的的印子,眼神也有点散。
我原本还有点歉意似的羞赧,瞧见他这副模样,没憋住,笑了出来。
他睡眼惺忪着,没搭理我。我从倒下的屏风后边绕出来,跑到他身边去:“闵秋宵,这衣服是做给我的吧?”
说着还拎着裙角,美美地转了一圈。
他点点头:“晓得你喜欢石榴红的,就叫人做了一身给你。中意么?”
“嗯嗯,不过闵秋宵,你怎么晓得我衣服的尺码?”
我不过是随口一问,谁知他却忽然脸红了,顿了一顿才道:“唔,府里的绣娘手艺很好,瞧一瞧便知了。”
怎么瞧,他都有点不自在似的,诡异得很,我正欲发问,他却先开了口:“昨儿个,许怿暖是不是欺负你了?”
啥?许怿暖?许怿暖是谁?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也许他指的是昨天那个一阵风似的姑娘?
我忙道:“我欺负人家?闵秋宵,你还不晓得你老大么?向来只有老子欺负别人的份的。”
他却不相信:“那好好的,你怎么昨晚又烧了一夜?烫得吓人,整张脸都白了!”
“瞎说,哪里会那么严重?不过是早上晾了一下,受了点凉而已——”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说完便后悔得想把舌头都咽下去,忙补充道,“不关那姑娘的事啊,我自己不老实,蹬了被子的。”
“唔。”他眼神瞬了一瞬,没再多纠结,转了话头,“饿了吧,我叫人做些吃的给你。”
我没有胃口,于是死活不让,他拗不过我,只得作罢。没过一会儿,有个小厮在外头叩门通禀,闵秋宵与之耳语一番,之后便与昨日如出一辙,嘱咐了我两句,匆匆走了。
我又是什么都未及问,坐在门槛上暗自气了半天。决定四下里转上一转,也好找人问一问平果儿在哪里。
闵秋宵大概是忘了这豆丁了吧,否则早该带他来见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卡死我了。。。
明日是最后期限。。
如果我s i了,乃们都表忘记我啊。。。。内牛。。。
秋宵的心情
日头虽略略偏了西一点,却还不错,照得我周身暖洋洋的,我站在院子当中舒展了舒展筋骨,便推开角门,走了出去。
闵秋宵住的这园子委实气派,飞檐高高翘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