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连玉佩都肯给你打水漂去,这又算什么?再说你整日里不安生,备这么一瓶药也挺有必要。”
“说得我好像很容易受伤似的。唉,只要不再遇见那个许家小姐,我就一定安然无恙。啧啧,你看,我第一次见着她,病了一晚上,第二次,手又落了这么个下场——哎,罢了,我只当自己流年不利便是了,横竖没什么大事。不过她是谁家的闺女,怎么到你这儿来跟回自己家似的?”
闵秋宵没答我的话,反而有些愠怒似的自语道:“许怿暖这丫头近来愈发乖张了。以为她爹爹不在京里,便无人能管得住她了么?”
恰在这时,素梨提了食盒来,我今日食欲好得很,忙兴致勃勃地去帮素梨摆碗碟,顺便瞧了瞧菜色。
而那许家小姐是何人自然抛到脑后去了。
闵秋宵闷了一会儿,却起身要走,说是还有事要忙,我留也留不住,只能看着他急匆匆地离开。
唉,做官果然不好,幸亏涂虹一早就说他不要做官,否则若他也去考了功名的话,日日似闵秋宵这般忙碌,我一个人在家肯定要闷死了。嗯,他真有先见之明,懂得未雨绸缪,怪不得家里生意能做得那样好。
我乱七八糟地想着,这边素梨已经盛好了米粥,煎得金黄的水煎包整整齐齐地码在碟子里,配着两样小腌菜,叫人看着便很是欢喜。
只是那小腌菜瞧着好看,吃在嘴里却甜津津的,着实不大合我胃口,我瞧瞧平果儿,发现他也是一副味同嚼蜡的样子。
忽然想起院子里的香椿树,便撂下筷子,出去掐了一把嫩芽交给素梨。
她抓着那一把香椿芽子,不晓得要做什么,我便细细交代她,叫她拿开水煮一下,沥水,加点盐巴,淋上麻油。这是我在家里时常吃的时令小菜,又新鲜又便宜。
她依言而行,不多时便回来了。
掐下来的那一小把嫩芽,刚好够一碟,于是这一餐,我吃的很是开心。
我吃过饭闲着无事,便想着多掐一些,等闵秋宵回来给他尝个鲜,但手臂可触及范围之内的芽子都被我掐光了,剩下的都在树顶上,我围着香椿树转了半天,愣是连片叶子也没拽着。
唉,这种树的高度,若是搁在以前,我三两下便上去了,可现在伤了手,根本爬不了。拿凳子在下边垫着也不行,横竖就差那么一拃。
我站在树下直挠头。
最后想了个法子,叫素梨去柴房找了把弯柴刀,绑在竹竿上,做了个简易的镰刀,以前我见人家勾槐树籽的时候便是用镰刀的,很好使,便借鉴来了。
绑好后,我挥了两下,还真挺好使,于是叫素梨拿了个小框在一旁等着,自己开始勾。
嫩芽儿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素梨和平果儿捡得不亦乐乎。
我一只手举得酸死了,便停下来歇一歇,看地上有没有遗漏的,随时提醒一下。
“呐,平果儿,那儿还有!”我指着前面掉的一根嫩芽对平果儿道,谁知刚一转眼,那嫩芽便被一只绣鞋给踩住了,我以为是素梨,抬脸一瞧,却吓了一跳。
那个阴魂不散的许家小姐居然又来了,且哭得一脸泪痕,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我忽然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了,老天爷瞧不过去,这辈子便派了一个她来专门惩治我。
我瞧着她哭得一脸湿答答的模样,大为光火,心里想着若是她再招惹我,就一定对她不客气了,反正我现在身子也好了,早上又吃得饱,揍得她哭爹叫娘绝对不成问题。
这么想着,便将那竹竿子使劲往地上一戳,毫不示弱地瞪着她。
可她那软软的眼神里半是怨恨半是委屈,被泪珠子全濡湿了,搅合到一块儿,愈发叫人瞧不清心思。
忽地,她开口了:“我原先只想着,罢了罢了,我从此不再纠缠于你和秋宵哥哥的事情,大不了我放手便是,但是你为何向秋宵哥哥告状呢?你这人真真恶毒,面子上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在背地里撺掇,阴险的很!”
我听着蹊跷,打断她问道:“告状?我何时向闵秋宵告状来着?”
“你还装得这么像!狐狸精!若不是你向秋宵哥哥告状,他怎会一大早便到府上来质问我?秋宵哥哥之前不是没对我凶过,但是今天却是不一样的!我看得出,他是被你这狐狸精迷了心窍了!”
原来闵秋宵今早走得那样匆忙是为了这个!
唉,无缘无故招来这么一个难缠的主儿,闵秋宵啊闵秋宵,你可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