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大力点头:“嗯,你说过的,要教我骑马去,可说定了啊!君子一言——”
说着便伸出小指来,要与王爷拉钩。
王爷很自然地亦伸出小指,勾住那根细细的小指头,笑道:“嗯,驷马难追。”
阿九将窗子打开,一大片金灿灿的阳光好似流瀑,站在瀑旁的人不留心,猝不及防地被泼了满身的阳光。
这一瞬,他们俩那样亲昵地笑着,平果儿认真,王爷宠溺,看起来居然那般融洽,仿佛就是一一对父子,在商量着隔日的出游计划。
而我,许家小姐,以及阿九,全都像是他们身旁的过客。
这世界仿佛只是他们俩的,亦只有他们俩是最亲近的。
许家小姐忽然笑道:“哎呀,你们上辈子,该不会是失散的父子吧?上辈子来不及续的缘分,都留到这辈子来补全了。”
王爷站起身来,却没揶揄她,目光挪到窗外去,微微笑道:“能遇见,就是缘。老天爷终究还是慈悲的。”
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的样子,不由想起了他之前所说的那句“回首江南烟雨时中,时时恨相逢”,他遇到过怎样的一个女子呢?又是怎样的过往?旧折扇,哀伤曲,仿佛都在证明着他至今仍感怀,仍在意,可是为何不在一起呢?是那人伤了他的心么?还是斯人已不在?
忽地窗外滑过一声唿哨,阿九似猫儿一般警觉,三两步跨出门去,王爷顺着窗外瞧了瞧,转头对我们道:“本王有些事要办,你们自便吧。”
说罢,便出去了。
许家小姐扶着门,踮脚往外看了看,回身撇嘴道:“嘁,每次都搞得那么神秘,以为谁稀得知道他那点破事儿似的。”
“唔,别人没怎么发现有这样的嗜好,倒是总看你巴望着。”平果儿窝在我怀里,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听见我这么打趣许家小姐,便仰脸瞥了一眼。
许家小姐不思闲,满屋子里瞧,这儿扒拉扒拉,那儿戳上一戳,眼睛里全是猎奇的精光。我耐不住好奇心起,问她道:“你找什么呢?”
她直起身,搔了搔头:“看能不能找点跟他以前有关的东西。唉,他总不肯说,那也就只好由本小姐来探一探了。”
我笑道:“王爷不过就是一个王爷,有甚好探究的?你也真是有精力。”
她揽了一张凳子坐下,对我认真道:“谁叫他总不说,从小到大我不知缠了他多少回,可这人嘴紧得很,非但闭口不提,秋宵哥哥的事倒被他套去不少。唉,不过是段无疾而终的陈年事,说一说又怎样?这人,实在太小气。”
“既是陈年事,你又为何非要挖出来呢?”
她立刻丢了凳子,凑到我身旁来,神秘兮兮地道:“鹭鸶你不知道,我这可都是为了他好!满皇城里,关于他的传言,自打他卸甲后便一直不曾停歇过,从他卸甲的缘由,到他不娶亲的缘由,一桩桩一件件,口耳相传,传着传着便出了一大堆的样本来,而现今,咱们这玉树临风的好王爷已经开始被传成断袖了,你说离谱不离谱?”
我倒没觉得有多离谱,反正市井坊间的传言,素来精彩离奇,五花八门,本就没甚说服力。反倒是许家小姐那般一本正经的模样,把我逗乐了:“怎么,你要替王爷正名不成?”
她极认真地点头道:“正是。”
只是眼底那一抹好事者似的兴奋被我撞个正着。
平果儿忽然道:“鹭鸶,你回头记得把我的家伙什儿给我拿过来,等我好了,我要求阿九师傅教我剑法的。”
“家伙什儿?”许家小姐问道,“什么家伙什儿?”
我自然晓得是那把丑了吧唧的香椿木剑,可是想了想,竟忘了放在哪儿了。
平果儿见我不语,紧张道:“怎么?不会是没了吧?”
“没,还在那大花瓶里呢,你那宝贝,谁敢动?”我嘴上这么说着,脑袋里则在飞快地想着那玩意儿到底被我扔哪儿去了。
啊呀!想起来了,那晚我逮“小贼”的时候扔在院子里,第二日起来便出了他这么档子事,我哪里想起来收了?昨儿个也没瞧见院子里有,该不会被素梨收走当柴火烧了吧?坏了坏了,若是给他晓得自己的宝贝就这么没了,他还不得伤心欲绝了。
我正忐忑着,忽听许家小姐拽着平果儿套近乎道:“哎,平果儿,咱们打个商量怎样?”
“什么?”平果儿疑惑道。
“你呀,这几日都在这儿,替我探探王爷的口风,套套他的话儿,怎样?若是他肯说,我便把我哥哥的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