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偕!老!的!”我咬牙切齿。
他立刻瞪眼:“你敢!”
“你都敢,为什么我不敢?”我也跟他瞪眼,“你试试那滋味好不好受!”
他气哼哼地瞪了我好一会儿,忽然笑了:“你真傻,我居然也跟你一起傻……咱们两个真是……”
我赶紧接话:“傻到一起去了,天生一对。”
“你……真拿你没办法……”
“涂虹一,你一定要回来。”我郑重地说道。
先前我是怕,是惶恐不安,但是经过方才那一通折腾,我忽然就想明白了。
以前涂虹一跟我说,要懂得舍弃,懂得适时放手,我明白,也照做。可是,这句话却唯独对他不适用。
我可以不顾一切,可以丢弃所有,但唯独不能放开他。
“涂虹一,我跟定你了。”
“那好,鹭鸶,你等着我。”
我莫名想起最初那一日的相见,我背着小包袱从天而降,害他卡在一堆破烂木头之间动弹不得,我弄坏了他的玩物,用银锭子砸破了他的鼻子,表现得像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我是那般顽劣,那般乖戾,像只坏透了的小兽,总呲着獠牙,不肯真正服气谁。
却败给他。虽有娘亲一半的驯服,却终究是败了。
之后的一次一次,不管是群架,抑或游春时候的较劲,他总有办法。用柳哨儿,用老城墙上的风景,用染春盏的茶香,用大运河畔的夕阳和那个带鱼腥味儿的吻……不管用什么法子,总能收服我。
我总是败给他,可是这一次,因着我的坚持,我想,我应该是赢了。
赶紧炫耀似的冲他扬扬眉毛,而后钻进他怀里去。
这入夜的大漠,真真冷死人。
作者有话要说:郑重道歉!
真的太久没更新了......
后来
旌旗猎猎,大军泱泱。
我久久立于大营之前,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振奋与激昂,手中紧握着所能依赖的力量。
有多少人能回来?又有多少人会永远留在这风沙中?
我就坐在略高的土坯墙上目送这些人远离,企盼着他们能如今这般骄傲归来。
而我身后的军营里,一片沉寂。
不晓得从何时开始,老大夫踱步来到营门前,哼唱起了不知名的调子,听不清唱词,只觉得苍凉无际。
我久久地坐着,任凭沙漠里的大风将我的鬓发与衣袂卷起。我低头瞧了瞧这一身衣裙,是最鲜艳的石榴红,好似裹着朝霞与金灿灿的日光。好似大明湖畔,跟他打架一路打到水里时身上的那一件。
那时的他总冷着脸,好似我是他八辈子修来的仇敌,两个人总是一路吵架呀,打架呀,可是谁又能料到,最后的我们会在一起呢?
若是当年的那两个小孩子能想到现在的结局,大概又会揪着对方大打出手了。
这样想着想着,我不由傻笑起来。
快回来吧,涂虹一。
大军一夜未归。
老大夫叫我回营,可我怕万一他们归来时我不在那儿,所以执意不肯。
夜里寒气逼人,大军要怎样捱得过呢?
我披着涂虹一的那条毯子,心里暗暗后悔没叫他带上。
就这么胡思乱想一夜,直到天边微微露了一丝光的时候,才终于支持不住地眯了一会儿。
可这一日他们仍旧没有任何消息,我不由地焦躁起来。
直至夕阳西下。
沙漠里一整天的寂静使我的耳朵变得异常灵敏,即便风声灌耳,我还是听到了远方的马蹄声。
我立刻站起身来,向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跑过去。
夕阳仍旧毒辣,晒得我汗流浃背我也顾不得,细碎的沙子灌进靴子里也顾不得,一步一步在松软的沙子里挣扎着往前跑的样子有多狼狈也顾不得,只是一心一意地,向着那振奋人心的马蹄声跑过去。
终于,我看到了王爷。
他骑马跑在最前,威风凛凛的帅字旗在身后飘扬,而他手中的长枪上,挑着那满意大军统领的头颅。
凯旋而归啊。
可我甚至都顾不得停下来跟他祝贺一下,便一头冲进欢呼雀跃的人群里。
我一遍遍地呼喊着涂虹一的名字,可是一直没有人回应我。
不断地有人拉住我,跟我说我们赢了,可是当我问起涂虹一时,却没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