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抽个空回趟家,免得郑妈妈不高兴。下午的时候,陈豫的领导视察完工作进度,要返回成都,陈豫说明原因,请了半天假,搭方便车回到家。
东西已经全搬进新房。郑芷蕙埋怨陈豫姗姗来迟,一脸不高兴;郑妈妈脸上没表情,和陈豫初次见到她那一刻一模一样。陈豫知道她和已故的母亲一样,不笑的时候就像在拉着脸生气一样,但他还是主观地认为她在使脸色。母女俩如出一辙的冷冰冰,让陈豫意识到被误会在外逍遥快活、流连忘返,把千斤重担压在孤苦无依的母女身上。
陈豫心里憋屈、窝火,但他还是忍住了。
第二天中午,忙了半天的陈豫被一个电话召唤回了天一机场,说是晴空万里,万事具备,就等着他回去开工。
陈豫匆匆坐上大巴离去。走之前他看见喵咪咪在阳台上窜上窜下,心生不详的预感,要关在客厅里又怕它糟蹋新沙发,于是陈豫找了条绳子把它系住。他给郑妈妈交待了不要放开它,又给郑芷蕙打电话说了它的危险举动,等他回来再想办法安置它。
刚吃过晚饭,房间里的座机响了,陈豫接起来,听到郑芷蕙的哭声。
“喵咪咪死了。”
陈豫想起它被系在阳台上,可能是绕来绕去把自己勒死了,又是内疚、又是心痛。
住进新家第二天,号称有九条命的猫就死了,简直就是灾难,大凶之兆。
“家里没人吗?”
“我妈在。”
“难道没有听到它的叫声?”
“她在厨房做饭,没有注意到。”
也许,被勒住了脖子发不出声音,陈豫感觉自己手脚都在颤抖。
“我不该把它拴住。”
“不关你的事,它掉到楼下去了。”
陈豫脑海中浮现喵咪咪从十五楼坠落,嘶叫着翻滚,最后在地上支离破碎的场景,突然沉声问道:“它不是被拴着吗?”
“我妈听到叫的烦,就把它放了,当时我也在。”郑芷蕙哭的更伤心。
“你怎么老是自作聪明,不听我的话。上次小虎,我叫你关门你不关,你怎么老是听不懂我的话。我***受不了你了。”陈豫火冒三丈,直接挂掉电话。
郑芷蕙又打过来,陈豫不想和她说,说要冷静一下。
后来郑妈妈打电话来,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陈豫没忍得住,把郑芷蕙的怪毛病数落了一番。
这下坏事了。
后来再结婚成家了,陈豫才觉得这种作法太幼稚、太任性,年轻人之间的事断然不该把父母扯进来,也许言者无心,但听者有意,为人父母的,哪能受得了没过门的女婿对自己的女儿说三道四。
郑芷蕙怪陈豫不依不饶,陈豫和她针锋相对,一场蓄势已久的大战在曾经情投意合、如胶似漆的两人之间爆发。每天晚上几个小时的电话里的争吵持续了一周,直到双方发泄把所有的不满,挑剔完对方所有的缺点,最后决定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郑芷蕙很坚决,表示陈豫回家前择日搬走,不再相间。
陈豫毫无挽留之意,道声“不送”。
爱情的天空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即使矛盾激化到让两人的关系分崩离析,陈豫从来都不否认两人依然深深相爱着,也许他爱她胜过一切,而她爱她少一些,也许她也爱得不可自拔,只是陈豫没有领会到她的深情厚意。
那些天,陈豫闷闷不乐,有时觉得郑芷蕙让他无法忍受,有时为爱情走向衰亡心痛不已。在手足无措、进退两难之际,他的郁郁寡欢被朝夕相处了三周的老马察觉到。老马是个热心肠的闲人,嚷着要带陈豫去打经常窜进机场的两只野狗。老马一口咬定两只野狗是悄悄溜进茂密的草丛中偷情的。果然,第二天,老马找来了一把沙枪,和陈豫埋伏在草丛里,干掉了一只。另外一只受了惊,叼着一只又肥又大的野兔逃跑,时不时回望,不知是怕身后的猎人还是舍不得丢弃同伴。老马重新装好弹药,寻着它的踪迹,发现了一窝小狗。
“原来以为狗性多淫,没想到是合法夫妻。”老马笑着放下了枪。
“作孽了吧,马大哥。”陈豫本来就没多大心思。
“之前一直不懂这两只狗为何整天前后相随,形影不离,原来在猎食抚养后代,早知是这样,吓吓它们得了。”老马委实有点过意不去。
“**是动物的本能,原先我也觉得它们真是狗中的另类。”陈豫安慰他。
“也是人类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