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笑而不语,跟着老和尚去了。
点上香油,她却拿着牌位不知该题何字,若是写上沈棠二个字,估计会将红缨绿芜气地背过去。
老和尚看出她的踌躇,问:“故去之人与施主是何关系?”
沈卿卿一时答不上来,她跟沈棠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占了她的身体重活一世。这应该算是……
“恩人。”沈卿卿答道。
老和尚点点头,也不多问,只道:“我让人去刻牌位,施主在此稍待。”
得了牌位回来,沈卿卿一时拿着默默无言,忽而跪下来小声嘟囔道:“你若是能听到,就赶紧回来吧。”
红缨和绿芜面面相觑,不知她到底在说什么。
将牌位供上,几人走出耳房,沈卿卿身上就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哀伤,红缨和绿芜在后面不知情由,也只能幽幽长叹。
“去找无幻大师。”
三人去了无幻大师的禅房处,禅房掩映于花木扶疏的翠竹丛中,墙边的两棵青松苍翠欲滴。
只听得里面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心烦于营求,智昏于思虑。身坐几席而神驰八荒。你如何下得好这盘棋?”
另外一人声音略显清冷:“忧在其远,而虑在当下。一盘棋才下到中场,表叔祖就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吗?”
“你一心制胜,虽高屋建瓴,却忽略了有些横生枝节有颠倒成败之势。”
一阵寂静,里面没了声音。
微风拂过,竹叶簌簌作响。
“施主若是听完了,便进来吧。”
沈卿卿一惊,微顿片刻,便推门而入,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对面蒲团上坐着一男子,霞姿月韵,正是那日在江家从江知霖屋中走出的那个。
他抬眸淡淡瞥了一眼沈卿卿,随后若无其事地掷黑子落在棋盘之上。
沈卿卿观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苍劲,与他的面貌甚为不符,不由称奇。
无幻道:““沈施主进来吧,这里并无外人,只有老衲俗家的一个亲戚。”
无幻大师的眉毛和胡子都已发白,面容清癯。一身仙气,俨然一副世外高僧的模样。
可在沈棠的记忆里,这位名震大雍的高僧是最为诙谐不羁,爱管闲事的。
他在云游时,途经江淮,坐船游览大好河山,却不慎掉入江中,为沈棠的父兄所救,后将他带回家中。
沈棠曾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他当时还劝导沈棠莫要嫁入武安侯府。
沈卿卿双手合十道:“大师这里有客,我不便在此,改日再来。”
“欸!来者是客,你也是客呀,坐吧。”
沈卿卿一看推辞不得,今日又有正事相求,只好硬着头皮在一旁坐下。
无幻仔仔细细地瞧了她一遍,道:“好生奇怪!两年前老衲就曾与你说过韩将军并非你的良配,让你莫要嫁去。
“今日再看,你却并非在此间之苦中。真是奇闻!”
沈卿卿顿时汗颜,看来这个无幻真有两下子。她瞥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男子。
那男子一片云淡风轻,淡淡道:“该您落子了。”
无幻闻言回神,掷起一白子随意丢了一地方,眼神还在沈卿卿身上。
沈卿卿咳了两声:“大师,我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无幻明白过来,道:“居易你先避一避吧。”
被叫做居易的男子闻言拱手:“是。”
一派温文尔雅。
说完缓缓起身退出禅房。
沈卿卿看着他的背影,此人给人的感觉倒是不俗。
“他乃英国公独子,谢凌,生母正是昭仁大长公主。”
沈卿卿一听是权贵,收回目光,眉头轻蹙。
“施主有话直说吧。”
沈卿卿将来意说了一遍,无幻听后,拈须笑道:“这个简单。”
从禅房出来,回到大殿中,江氏还在摇签筒,她这一胎就盼着一举得男。
因为韩嵘虽然妻妾成群,但膝下只有二女。
江氏得了个中签,赶紧着人去解。
见沈卿卿回来,笑着道:“你也赶紧求个签吧,看看子嗣也好。”
沈卿卿顿时有些僵硬,沈棠与韩峥成婚两载,还不曾同房。
说起这韩峥,在古代也算奇葩吧,这人似乎是难得的情感洁癖,身边只有周雨柠一个女人,其他女人他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