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柠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是惊吓过了头,她虽然倍尝世间冷暖,但刚才那种惊险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然而她还是迅速作出反应,跪在韩峥面前,声泪俱下道:“峥哥哥,这里有刺客,我花钱雇了些人……”
韩峥眼瞧着尤大他们要跑路,没等周雨柠说完,就一脚踢起脚边的一个横椽往尤大身上飞去。
尤大被横椽绊住了腿,韩峥趁势拔出腰间的佩剑,与其打斗了起来。
韩峥身边的随身侍卫也与其他人动起了手。
屋里顿时乱作一团,任凭周雨柠如何叫喊,也不顶用。
最后,韩峥将剑往尤大脖子上一架,沉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尤大见状,无奈之下一咬牙:“我他娘是你女人的姘头!”
“嘭!”
尤大被一脚踹到了桌子上,桌子登时四分五裂。
韩峥一脚将尤大踩到地上,当场将剑刺进了他的大腿中。
“啊!”
喷出的鲜血溅了周雨柠一脸。
她还震惊在那句“姘头”上,陡然又看到这血腥的一幕,瞪大了眼珠子,疯傻一般往地上一坐。
韩峥脸色铁青,又往尤大身上狠跺了几脚,方吩咐手下道:“将这些人全部带回卫所!”
说完转身欲走,周雨柠愣了几息,抱住他的腿,声嘶力竭地哭道:“我没有……峥哥哥,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没有背叛你!”
韩峥的眼眸早已猩红,他努力压下心中想杀人的念头,转过身,恶狠狠道:“滚!别逼我杀你!”
周雨柠被他眼中的杀意慑住,马上止住了哭声。
彩萍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也一把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道:“将军息怒,我们小姐真的没有背叛你,她这些年心中只有你一个人。”
韩峥微扯唇角,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他纳了周雨柠的当晚,就知道她并非完璧。
周雨柠也向自己坦白了在凉州的遭遇,她说她是被人逼迫,她还说她是走投无路,身不由己。
自己一心怜她,心疼她,决定不去追究以前的事,要尽全力好好待她。
可是事实告诉他,周雨柠又故态复萌,亏自己还为她守身如玉,与沈棠成婚两载,都没有去过沈棠房中。
现在看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毫不留恋地一脚踢开周雨柠,提着剑快步离开。
走至庭中,看着后知后觉,披衣出来查看的费管事,冷冷吩咐道:“将院子给我封起来,不许人进出!”
费管事不明所以地应下,韩峥犹豫了片刻,看着周雨柠的方向又道:“今天的事不准往外吐露半个字。每日记得给她送饭,她若有个好歹,我拿你是问!”
“三爷放心,奴才都记下了。”
棠梨院。
一轮牙月似有若无,星辉夜沉。
沈卿卿一直没睡,披着一件羽纱云狐鹤氅,坐在案前为沈棠抄写佛经。
莲儿在一旁边研墨边打哈欠,如若换作以前,她是绝不敢如此“放肆”的。
但现在三夫人变得十分随和不拘,她平时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若困了,就下去睡吧。”
莲儿应了一声,放下墨锭,脚步轻巧地退了下去。
红缨和绿芜在她走后方走进来。
绿芜道:“周姨娘被关了起来,她找的那些人被将军带回了卫所。”
沈卿卿嗯了一声,放下笔,搓了搓双手,红缨立即给她递上手炉。
“肖克那边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查出来?”
绿芜摇头:“肖参军平日一直在卫所里,与将军待在一处。没有什么特别,得闲的时候也就去喝喝酒而已。”
“他家呢?他家都有些什么人?”
“他好像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家里就他一个,且他十天半月也不回家,平时基本上都睡在卫所里。”
沈卿卿挑眉,略一思忖又问:“那与他一同喝酒的都是些什么人?”
“独自一人,而且他只去天香楼。”
沈卿卿讶了一声,随即缓缓勾起唇角:“是吗?”
次日。
“姑娘,大少爷回信了。”
红缨喜滋滋地进来禀报道:“老爷还让人带了许多物件过来,奴婢刚去点过了,有姑娘爱吃的荔枝。”
沈卿卿微微一笑,荔枝在京城算是稀罕物,在江淮也不多见,也不知道沈万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