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锐瞳孔一震,随即正色:“不可胡说!”
“我胡说?你眼睛都快长在她身上了!韩熙文,你知不知道,她是你的长辈,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这种事也许外人看不清楚,但是身为他的枕边人,夏晚荷却是异常敏感的。
韩锐脸色肃穆,不欲与她争吵,便自顾自地回去。
夏晚荷心中酸涩,她拉住他的胳膊道:“你知道母亲今日跟我说什么吗?
“她不让你接手侯府事务,胳膊肘一心往娘家拐,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韩锐就出声打断她:“莫要在背后议论母亲,她守寡多年,殊为不易。”
夏晚荷瞬间泪如泉涌,低低地啜泣起来,韩锐眉头紧蹙地看了看周围,这种日子是不能哭的。
“好了,都是我不好,我去回禀母亲,说你身子不适,我们先回去。”
韩锐轻捏着她的手,安慰道。
沈卿卿并没有走远,而是在槛内隔着锦幔,竖起耳朵,听了他们的对话。
除夕过后,沈卿卿便命人全面打听了严家。
“严舅爷平日里喜欢……嫖赌。”绿芜一边给沈卿卿磨墨一边道。
“早知道他是个追骚逐臭的家伙,上次在府里见了孙二娘,硬是将人拉去了厢房。绣儿看到过一回,吓地回来饭都吃不下。”
红缨扒拉着炭火,啐道。
沈卿卿神色自若地写着戏本子,问绿芜:“严家除了他还有其他顶门户的人吗?”
绿芜摇摇头:“听说大夫人的两个哥哥都死在了狱中,圣上开恩,他们家被削了爵后总算保住了严舅爷这一支嫡系血脉。
“其他旁支也都依靠着他,严舅爷的两个儿子也是出了名的风流浪荡,不学无术。”
沈卿卿称奇,以老夫人的个性竟然会放任严氏与这样的家族继续来往。
“不过严家之所以与侯府关系匪浅,是因为咱们府里握着硝石矿,韩家的烟花爆竹铺子是府中最大的财源。
“若没有这个,侯府定然早就支撑不下去了。而听说他们制作烟花,需要的“明子”只有严舅爷手里有配方。”
沈卿卿挑眉,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你是说他们用硝石矿制作烟花爆竹?”
绿芜眨眼点头。
“那火药呢?”
红缨抬起头看了沈卿卿一眼,与绿芜面面相觑:“火药是什么?”
沈卿卿摇头深思,看来硝石矿并没有作为战争所用,也对,否则怎么会让武安侯府把持着,只怕早就收为国用了。
沈卿卿一直学的是文史类,大学和研究生时期也都是考古方向的。
对火药以及烟花爆竹的制作,只是略知一点理论。她也没兴趣做那玩意,去换取名声和钱财。
不过严家掌握的制作烟花需要的“明子”她想,她应该知道那是什么。
“绿芜,你找人去侯府的铺子里弄些严家给他们所配的“明子”来。”
绿芜应下,又有些不解:“姑娘,我们为什么去打听严家的事啊?
“与咱们不相干的,若被老夫人和大夫人知道了,恐怕还会生出嫌隙来。”
沈卿卿轻嗤道:“我不打听,她们与我,就没有嫌隙吗?
“上次让你置办的东西给宁园送去了没有?大夫人怎么说?”
绿芜道:“按照姑娘的吩咐,都是上好的物件,剩下的钱还帮着大夫人装扮了一番宁园,现在宁园焕然一新,奢华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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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前,韩锦娴回府省亲,虽然沈卿卿帮着宁园添了许多,但这银子还是不够。
所以严氏只能从接下来一年府里要用的银子里克扣了。
她身边的内宅大管事刘妈妈颇为忧心:“夫人将刚收上来的银子花了出去,今年府中的开销可怎么办?”
严氏长叹一声:“我能有什么办法?娴儿省亲一事是眼下最重要的,关系着她在宫中的脸面。
“她如今位至贵妃,圣上又宠爱她,皇后没有儿子,等她生下孩子,一定会被立为皇储。到那时候,还会计较这几个银钱么?”
刘妈妈轻语出声:“这倒也未必。”
“你说什么?”
刘妈妈连忙摇头,贵妃现在风光一时无两,她可不敢泼冷水。
贵妃省亲这一日,热闹非凡。
老夫人携府中众人出街相迎,仪门外还跪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