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辞新一见到他这个模样,就知道他准备赶在今夜离开了。
他想起关州疫病,不禁开始为林不晚担忧起来。
“你记得多带点草药去,那边现在不太安稳。”
林不晚早已听说这件事,包袱里一大半都是他从太医院拿的膏药。
他这些天来,听着关州那边的恶劣情况,再想着甄姑娘一个弱女子待在那里,焦灼地连饭都少吃了两碗。
他笑着看向易辞新:“我知道的。”说完,还用手拍了拍包袱。
周墨川行军多年,知道疫病泛滥时,人性有多可怕。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递给林不晚,“我没什么送你的,这把匕首是我前些年从蛮夷将领身上取下来的,削骨碎石不在话下,你拿去防身还是可以的。”
林不晚感动极了,眼泪汪汪地伸出双臂,就往周墨川怀里钻。
可还等身体挨过去,站在一旁的贺君翊拎着他的后脖颈扯开了。
“墨川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不可轻易与旁人触碰。”
家室……
呵呵。
萧煜轻嗤一声。
林不晚倒是没心眼的,贺君翊和周墨川的赐婚,早已是满城皆知。
他还在百忙之中,挑了份贺礼送了过去。
“哈哈哈,忘了忘了。”林不晚满眼遗憾地看向周墨川,“以后再也不能和你同床共枕啦,好可惜啊!”
同床共枕……
贺君翊眉心抽了一下。
恰好几人都在,易辞新出门找人热了壶清酒过来。
也算是给林不晚浅浅地送别了。
过不了多久,周墨川也要回漠北。
这京城,又只剩下了易辞新一个人。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他身边多了个萧煜,今年的元宵节也会有人相陪了。
萧煜这人虽是一副性子淡漠,事不关己的模样,可给林不晚安排的人却全是从绣御院挑得些身手不错的。
完全能够保证林不晚全须全尾地去,完好无损地回。
几杯清酒下肚,出发的时辰慢慢将至,
林不晚抱着包袱和匕首,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
这一去,没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了。
他已经提前给他爹娘写好了书信,放在了书房桌面上。
希望他爹娘明日看见,不要气晕过去就好。
隔日。
京城便传出了,禁军统领蔡天涯在军中秽乱的流言,还因此与贺将军大打出手。
皇上知晓这件事后,在早朝上大发脾气,下旨整顿禁军作风。
这一来,可苦了不少世家公子哥。
对齐钰衡的怨念更深。
萧煜趁着这个时机,雷厉风行地将这京城内糜烂颓废、仗着祖上的爵位,想方设法地吸朝廷血的世家大族们,好好地收拾了一顿。
也算是给自己未来继位,打下了稳固的基础。
靖北王在时,这些世家可没少在背地里阿谀奉承,煽风点火,若是不处理干净,日后更是麻烦。
而在这一则流言之后,京城内突然多了好几具尸体,死状和关州难民一模一样。
易辞新跟着萧煜出宫探查,经过一酒楼时,却听见里面传来众多读书人的喧闹声。
似乎正在谈论某件事情,双方言辞激烈。
萧煜命人停车,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易辞新转过头来,跟着望过去。
“你从哪里听到这些的?张口就来,胡说八道。像什么读书人?”一白衣男子说道。
而在他对面的灰衣男子,更是不服气,振振有词道:“我自己调查出来的!哪像口说无凭,你去城墙根瞧瞧,那些人脖颈上印得是什么?”
白衣男子:“印记可以伪造,这些又能证明什么?”
“你这么护着易家,是何居心?易家三年前可是犯了大事!”灰衣男子不服气道。
“陛下已经让易世子任职刑部,说明易家本就是被冤枉的。”
……
越听下去,萧煜和易辞新的眉头皱得越深。
这灰衣男子字字句句都在把京城暴毙而死的事情,往易辞新身上牵扯。
他想都没想,就知道这是齐钰衡的手段。
易辞新伸手将车帘拉了下来,凝神看向眼前人,“殿下,咱们先去城墙看看。”
萧煜:“好。”
那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