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
胡骊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她侧过头,打了个哈欠,抬眼瞧了夜色,“天都黑了。”
在一片夜色里,一个身影在房梁顶上跳窜,她只一眼,便把眼神移去别的地方。
目光空洞,有些麻木。
常奉将一切看在眼里,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奇怪,他轻声,声音柔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它吹散。
“夫人这是累了吗?”
她抬头对上常奉的眼睛,半晌,嘴唇动了动,“你倒是蛮高的。”
“年少时好生养。”
“是吗?”
“嗯。”
“嗯。”
一只手指贸贸然地缠住了她的小拇指,她哑然失笑,将人的手轻轻一拽,握住人的掌心。
体温的相互传递间,他的手在微微打着颤,手心湿腻,到底还是冒了汗。
是羞得?还是厌恶的?
胡骊心里没个准儿,眼前这人可是人见人怕的笑面虎。撕不破脸皮,也没办法不装成一对恩爱夫妇来。
说到底,谁敢驳了他常相的面子呢?
两只虎在抢夺一片山头的时候,难免会两败俱伤。她紧握住常奉的手,笑得温柔。
若是平常日子里,胡骊早就出去应酬了。在府里呆到四肢发软,这倒是头一回。
“云生。”
“夫人何事要吩咐?”
“陪我出去逛逛。”
“不可。”云生摇了摇头,满脸认真,“您曾答应过大人,这几日要陪着他的。”
我给他守灵吗?
胡骊看着对面空荡的书房,颇有怨词。
把我忽悠回来了,自己倒是不知道去哪撒欢儿了。说到底,都是想把我关在这破地方。
啧。
此时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偏信那笑面虎的一面之词,什么在等着自己归家。
都是屁。
她早该知道的,做丞相的都是脚不离地地忙。一堆子文书等着他去处理。
胡骊浑身散发着怨气,直到常奉满脸疲惫的回来。
他拖着一具疲惫不堪的身体,轻声与她打着招呼,“夫人...抱歉,这么晚才回来。”
“无事。”胡骊起身跑近常奉,小心地扶着人走向椅子,“这是做了些什么?怎么这般劳累...”
如此一言,常奉揽住人的手,笑着道,“夫人可是心疼了?”
“是啊,心疼的不得了。”她捏了捏人的鼻子,“心疼的都要死掉了。”
“夫人可不许乱说,什么死不死的,快呸呸呸。”
“呸呸呸。”
胡骊蹲下身,头靠在人的腿上,而手却十分不老实的盘上他的腰,指腹不断摩擦着人腰上的软肉。
“你的假何时结束?”
“明日便要去朝堂。”
她抬起眼皮就能瞧见常奉红透的耳根,她不禁笑了笑,支起身子,在人耳朵上轻呵一口气,热气喷在耳朵上,常奉的身子猛的颤栗。
“夫君怎么这般容易害羞?”
许是不是害羞。
好歹也是个官场上的老狐狸,这般容易将情绪浮于表面,可不太对。
想到这儿,胡骊的声音放地温柔了一些,她目光里沉着情绪,动作挑逗。
而常奉却稳若泰山,端正着姿态坐着。
若非他耳朵没有那一点红,胡骊当真以为他并未动情,是个不折不扣地无情无欲的家伙。
“罢了,木头人一个。”
胡骊收回手,“常大人,你可是喜欢男人?”
常奉闻言一惊,腾地站了起来。躺在他腿上的胡骊毫无防备,但好在底子够,没有被摔得很惨。
她挑眉一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在我们房内,可是发现了断袖之癖的家伙才用的物件儿。”
胡骊话语平淡,却不少调侃之意。
“我们白日里威风凛凛的....”
要出口的话被一只温热的手堵了回去,她好笑地看向那人。果真,他的脸愈发的红了。
东西早就发现了。
只是她想留着当个把柄罢了。
“胡骊。”
这是他头一次叫了她的名字,这般冷言冷语,可谓是凶得很,当真是伤了咱的心。
胡骊只是一愣,嘴边带笑,试探性地将手搭上了常奉的肩头,“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