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将我们两个人都铲除。”
“他就不怕你们联手吗?”
茶杯摇晃,引得水面起了阵阵波澜,胡骊垂眼盯着那一处波澜瞧,唇齿一碰,“他不怕。”
她十分笃定。
“为何?”
“多亏了他,我父兄才死的那么早。”
语落,胡骊面前的女人面色一滞,随后眼眸一弯笑得花枝乱颤。
她抿了一块桂花糕,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
显然,她对这一场狗咬狗的好戏十分满意。
胡骊也不恼,抿了一口茶水,眉头皱了起来,将茶杯撂下的同时还道了声苦。
“苦?”
“嗯。”
“胡将军吃了那些苦,还怕这点?”
“不如贵妃娘娘您在皇宫忍辱负重。”
她眼皮轻抬,反唇相讥。
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在正常描述着眼前人的处境,而非是故意戳破她华丽外表,故意翻出她藏在里头的败絮。
“那孩子...真是长大了。”
“一般。”胡骊抻了个懒腰,向后靠去,浑身透着一股懒劲儿,“他希望自己坐观山虎斗,最后落个好名。”
“小小年纪满心眼子全是算计。”
李谷一嗤笑,“前阵子还因为什么乱糟的原因,削了我父亲的权。”
“李尚书?”
“嗯。说是他老顽固什么的,要给年轻人一些发展空间。”
“怎么?他要把整个朝堂都翻一遍?”
“谁知道呢?”李谷一抬眼看向窗外,轻啧一声,“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嗯,近日都小心些。你可别又被他抓了把柄惩戒。”
“知道啦。”
李谷一起身,向人笑着,她提着衣角,笑得如未出阁的少女一般明媚,“我这身可好看?”
“是好看的,不愧是曾经的京城人人都想迎娶的姑娘。”
“净会说些好听的,不过普通的男装罢了。”
“本身就是,我们贵妃娘娘可是整个大翰都难得的大美人。”
离别李谷一,胡骊独自一人在屋里,有些寂寥。她抬头看向暮色,孤独感油然而生。
此时倒是有些挂念尚在家中的那人了。
不说别的,他那番姿色,胡骊就是蛮喜欢的。
佳人作伴,又何顾其他?
几次行动,她都是只身前往,没有带宋青。两个人目标太大,容易被人跟踪。
一个人逃脱视线显然轻松很多。
此刻一个能说话的也没有,整个屋子都空荡,心情是苦的,茶也是苦的。
这日子...过得是一点盼头都没有。
算了。
回家。
“夫人。”
常奉一身金袖白衫端正的坐在大堂上的主位上,笑容温驯,看向胡骊的眼神满是柔情。
她对上目光,顿住了脚。
“今日穿得倒好看。”
“我何时不好看?”
胡骊挑眉一笑,“夫君何时都好看,只是平日穿得太素了,一身的白,一点其他的颜色都没有。”
“那夫人觉得夫君穿什么色更好看些?”
她摸了摸下巴,故作思考模样,上前几步,上下打量起常奉来。
“嗯...”
“有何顾虑?”
“我觉得吧...”
“如何?”
“夫君不穿最好看,那裸白肌肤是夫君最好的...”
胡骊瞪大了眼睛,看着猛然站起身捂住自己的嘴的男人,向上看去还能看清楚他红透的耳根。
这是害羞了吗?
她恍然大悟,抓着常奉的手轻轻捏了捏,“难道我说错了?”
“夫人。”
“嗯?”
“正经些。”常奉抿了抿唇,别过头去,“我们早些休息吧。”
“都听夫君的。”
借着月光,胡骊手撑着头,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高挺鼻梁,似刀削的下巴,眉眼相对来说比较柔和些。
浓黑细长的眉下,那一对紧闭的眼睛最令她喜欢。
平日里,似含了春水一般的勾人。
明摆着的九尺大汉,偏生生了这般一双含情眼。连春宵阁的姑娘都没有他的眼神会惑人心智。
她忽的想起她的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