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情感找到出口,朝着光的方向奋不顾身。她恍然,如一只惊恐的野兽,微微颤着肩膀。
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常奉将人抱得更紧了些,轻拍后背示以抚慰。
他们像是两军对峙一样,有来有回,相互试探。
“夫君。”
“嗯?”
“我教你武术如何?”
常奉摸了摸她的头,在她看不见的视角里,脸色一直是冷着的,他垂首亲吻她的额头,寂静了半晌才出声,“为夫有人护着。”
“哦?”她轻轻推开他的胸膛,仰着头瞧着他笑得温和的脸,“夫君还是习武吧,世道太乱。”
以关心话语明目张胆的试探让常奉有些想笑。
若不是刚刚提到眼线的问题,他倒是还不觉得这是在探查他的底细。
他回应着她,故作掉进她温柔陷阱里,做一只收起獠牙的狮子,“温顺”地不像话。
“等到了塞北如何?”
胡骊自然也不是什么吃素的,听得出他话外之音,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皮肤滑嫩,这男人倒是挺会保养。
她心不在焉地应和道,“嗯。”
“那便塞北,塞北是我的地盘,护着你倒是方便。”
夜里欢好时曾摸过他的筋脉,虽与旁人大体相似,但力量阴柔霸道。
这般又如此抗拒,大抵是学了些不为人知的秘术。
怪不得白少允如此提防着他。
听了胡骊的话,常奉也终是明白为何上面那位要连着她,将他们二人一起对付了。
胡骊野心倒是不小。
若是任由她发展,这大瀚岂不是要翻了天。
他们二人又有杀父之仇,能如此和谐到现在,已然是耗费了她不少的心力。
前阵子她的那些哄慰的话,字字道是父兄无怨,母亲无怨,却字字未提她无怨。
怨恨也好,不怨恨也罢。
最近不知名的势力在查探他的消息,想必就是他好夫人的人了。
两人相拥,却是各怀心思。
夜深人静之时,胡骊瞧了眼正熟睡的男人,静悄悄地出了屋。
而在人离开后,床上那位咻地睁开了眼,见旁边无人,心里顿悟。
“云生。”
“计划有变。”
隐藏在黑暗里的身影动了动,传来一阵笑声,“还以为小姐真的动心了。”
闻言,胡骊皱了皱眉头。
她上前几步,拉住女人的手腕,“万事小心。”
“放心,他的那些人伤不了我。”
“嗯。”
“小姐,在你和夫郎恩爱的时候,有人曾明目张胆地在贫民窟分发药食。”
云生小脸皱了起来,她含糊了半天,又道,“好像跟什么长生不老有关系。”
而此时此刻,常奉那边也交代完了事情。
“青州的管理层在研究什么长生不老的秘药。”林杨嗤笑道,“真是在异想天开。”
“下去吧,算计来算计去,她也该回来了。”
“是。”
胡骊悄默默地回来,手脚都放得很轻,眼见床上那人合眼睡着觉,鼻子一皱,心里却有些鄙夷。
好夫君,夫人我都是出去商议事情。
夫君怎么就带人来了呢?
一大清早,胡骊就带着人光明正大地在青州走来走去,小脸干干净净地站在县衙门前。
“胡将军远道而来,这些人怎么不知会一声?好让老朽做些准备才是啊。”
眼前毛发花白的花甲老人顺着自己下巴没几根的长胡,一脸恭顺地说道。
只是眼里那份不屑毫不掩饰。
胡骊也不在意,她摆了摆手。
“无妨。我等还要在青州待上一段时日,这段时间可要劳烦司马了。”
此时,这司马好像才注意到胡骊身后不远处的马车,他搓了搓手,“敢问胡将军,里面那人是何等的大人物?”
能让胡将军开头阵,自己在车子里不露面,大概就是胡将军的新婚夫君——常奉常丞相。
安顿好二人后,司马脚底抹了油一样,走得很快。
胡骊半靠进常奉的怀里,全身似没了骨头一样,只靠着常奉的胳膊支撑。
外头小风呜呜地吹着,男人不懂她为何此时如此懈怠,只图一时懒散。但是,他又觉得堂堂塞北大将军,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