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奉第一时间看向她,她的瞳孔地震,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看似温顺的面貌,实则藏了一只极具野性的恶鬼。
她垂头又扬起,笑容里几分灿烂。
她看向他的目光有几分冷意,但很快就被温柔取代。
她道,“难过什么,父兄起码是战死沙场,没受多大的苦。”
胡骊说得那般风轻云淡。
云生抬眼瞧了她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是啊。”
气氛诡异异常,林杨干巴巴地眨眼睛,瞧瞧这个瞧瞧那个,自家主子不说话,他也不知该不该吱声。
一只手冰冰凉,轻柔的覆在他手上。
他向上瞧去,对上一双似含秋水的眼睛。
“这里怪闷热的,咱们去驾马车吧。”
“好嘞。”
车内,只剩下胡骊和常奉二人。
“怎么这般神情?”
胡骊伸手捏了捏常奉的脸,“难不成是马车太颠,坐累了?”
气氛顿时缓和。
常奉摇头,“我又不是娇气包。”
“是吗?”
“你在关心我吗?”
“嗯?”
常奉抿了抿唇,再次道,“夫人,你是在关心我吗?”
“看着不像吗?”
“像。”也只是像。
常奉笑道,“只是想确认每一个你爱我的细节罢了。”
“你不要这样。”
“我会心疼。”
一路颠簸,等到了云山镇,已过了两三日。
镇门大开,胡骊拉着常奉在街上到处溜达,买了一些不知名的物件儿,还有些许玩物。
她将一路收获堆满客栈房间的桌子,笑得得意自满。
“夫君。”
“你瞧这个。”
一支刻着兰花的木簪子缓缓插进他的发间,“倒是蛮相配的。”
胡骊正得意自己的眼光时,她不经意间看向常奉的眼神,那般宠溺。
唇角微微上扬。
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瞧,似乎这天底下只剩下她一人。
她别过头,而此刻常奉却拉住她的手,“难不成不好看?”
“自是好看。”
“那为何你不愿看我?”
“不是不愿,是不敢。”
常奉愣了片刻,“这天底下还有夫人不敢做的事情?”
她未做声。
这事儿便不了了之。
也是她以为。
“将军莫不是动心了?”
书正读到一半,胡骊看向坐在一旁的云生,“为何如此说?”
“眼神,像老夫人看老将军的眼神。”
胡骊轻笑,“棋逢对手,这戏总该演得真一些不是?”
“可常相好像动了心。”
云生笑得温柔,眉眼弯弯处,皆有那小子的风情。
“你和宋青倒是有几分夫妻相。”
胡骊冷不防地道了一句。
她身边的人也就云生和宋青两个同龄的,本觉得他俩会日久生情。谁料中间冒出来一个林杨来。
怪不得宋青话里总带着刺儿。
莫不是快到手的媳妇要跟着人跑了的缘由?
云生神情自若,垂下头继续做那女工,只是这手抖了抖,针将手指扎出了眼儿来,鲜红血液直往外冒。
她不喊痛,默然不语。
看着血液染红布料,以及绣着正好的那只小狗。
她道,“一个好男风的家伙,哪家好姑娘与他有夫妻相。”
“也是。”
“前些阵子,宋青瞧了个悲剧的话本子,自顾自悲伤好些日子。昨日还同阿甲哭着说那情节,心心念念的结局真是天杀的。”云生笑着道,“他说,他不喜欢悲剧。”
“将军,你喜欢悲情话本子吗?”
胡骊耸了耸肩,“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
烛火摇晃,胡骊眼看向窗子外,转过身向人嘱咐道,“最近天冷了些,记得加衣。”
“将军也是。”
胡骊点头,拢了拢衣服,便回了自己房间。
轻叩房门,屋内人影窜动几下,便传来声响。
“进。”
胡骊慢步进去,她不提刚刚屋内有人的事情,只是将身上的披风盖在人身上,“快入冬的天气,怎么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