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老天想要把她赶尽杀绝一般。
恨不得剥夺她生命里所有重要的人,将她与终生不得爱之人连在一起。
一觉睡醒,又是崭新的一天。
人呢?
已经在昨日的消亡里,走向别离。
可是又如何?
胡骊总觉得不能自叹自哀,世界上总会有人比她更惨的,她已经走到许多人都到达不了的地方,拥有许多人都不能拥有的东西。
如果仅仅是因此而感到痛苦而无法自拔的话,那其他人呢?又该如何?
她在笑声里,将情绪淹没殆尽。
直到抬起头,她眼神恢复一片清明,“你瞧,都把我笑哑了。”
常奉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又不得不和胡骊装成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他捏了捏胡骊的脸,“你倒是爱笑话我。”
字句是埋怨,却是平静的很。
“笑累了,便去睡觉吧。”
胡骊歪过头,故作不解,疑问道,“常大人这般想和在下睡觉吗?”
常奉一愣,指尖轻轻点了点胡骊的额头,“你倒是会说话。”
又恢复成那个胡骊了。
满嘴荤话,什么都不怕的小将军。
太阳未落山之时,他便回来了。
只是见着云生与宋青在外,又与他多加阻拦,心里便将因果知晓了。
胡骊也不是小孩子了。
如若她真的是个爱哭鬼,又怎会走到这般地步呢?世事的艰难早就磨平了她的棱角,她只需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着。
一夜无眠。
胡骊顶着眼下一片青紫出现在众人面前,宋青调笑道,“怎么?将军也有睡不着的时候?”
众人哄笑,笑作一团。
她睨了他一眼,坐到常奉身旁执起筷子便吃起来,对于宋青的碎嘴不予理会。
她想了一夜。
说实在,她的目的并不是解决云山镇毒物。而她一个武将——对查案的事情不甚了解,势力错综复杂,她倒是能担得起,可是又如何做呢?
胡骊干巴巴地嚼着饭,味如嚼蜡。
可是换言之。
她的职责是护卫疆土,保一方平安。
护的是谁呢?
保的又是谁呢?
他们危害的是谁呢?
父兄曾与她说过,为国为家为民。
她眉头一簇,“谁...到底是谁想谋害本将军!”
坐在她身侧的常奉愣了愣,“怎么了?”
胡骊回以他一个万分委屈的眼神。
“吃到石子了,硌的牙疼。”
罢了。
虽然她胡骊说不上是什么好人,但是这点事还是能做得了的。更何况她身边不是有一个很厉害的丞相吗?
从此。
她是他的剑。
他想做什么,她便护着他去做。
嗯...
只要不违反原则就行。
酒足饭饱,胡骊像一个狗腿子一样跟在常奉后面跑,常奉向左她便向左,常奉向右她便向右。
就连常奉去茅厕,胡骊也要守在门口呆着。
常奉倒是没什么。
只是云生和宋青已经忍无可忍了。
再忍下去,恐怕就要出点什么毛病了。
“将军,咱...?”
“怎么了?”
胡骊站起身,欲要走向她的腿,不知什么原因又落下了。她单纯的望着云生,“什么事?”
“你过来说吧。”
云生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一旁的茅厕,也不知道自家主子什么癖好,非要跟着那男人来茅厕。
难不成是他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将军。”
“你饿吗?”
闻言,胡骊摇了摇头,“并不。”
看来,自家主子不仅被灌了迷魂汤,还因那迷魂汤伤了脑子。这点暗示都瞧不出来了。
云生在这边胡思乱想。
胡骊在那边思考着要如何同常奉说与他合作的事情。
而茅厕里的常奉——
无尽的沉默。
他也没有想到一晚过后,他的夫人转变会如此之大。他更没有想到他会遭遇上茅厕被堵在里面的情况。
该说他的夫人不愧为虎狼之辈呢?
还是说她勇猛无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