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机会和你叙一叙。我娘...都想你了。”
与白少阳的相识是在幼时。
长辈们难得相聚几次,积攒下来的话总不愿让孩子们听,就打发他们去庭院里自行娱乐,美其名曰叫两个孩子培养培养感情。
白少阳自小病弱,便安安静静的坐在石凳上看书。胡骊可不是,她上蹿下跳,像个刚出山的猴子。
这般不和谐的两个人,偏偏最和谐。
胡骊挠了挠头,见到许久未见的熟人竟有几分陌生,“近日如何?你的病可还好些?”
“多谢胡姑娘挂念,好了许多。”
胡骊连连摆手,“已不是胡姑娘,现已嫁作他人妇,该是妇人了。”
“哦?哪家的公子能有幸娶得胡...”
白少阳蹙了眉头,胡骊紧接着便接过话头,“是当今的常相——常奉。”
“常大人英年才俊,与胡..常夫人当真相配。”
“你还是喜欢咬文嚼字。”
白少阳斟起茶杯朝人笑了笑,“常夫人也与当年一样。”
茶水一饮而尽,连带着几声咳嗽。
旁边的侍子面不改色,替人顺了顺气便又向后退去。
“慢些喝,又没人催你。叫我娘知晓,又要怨我不是?”
胡骊嘴上怨着,心里却也替人捉急。
算来算去,自宫里大夫说的时间愈发的近了。能见到他的次数也该是掰着手指头数了。
她轻叹一声,“等我回去,我再去寻寻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赖神医。”
“就算是把边疆地翻了,我也要把人找到。那么大点的地方,总不能次次都寻不到。”
白少阳闻言,眼神起了一层波澜,又虚虚掩了下去,“那就多谢常夫人了。”
回到客栈。
“十七王爷有鬼。”
“...”
胡骊见着云生意外肯定的话,她默不作声,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桌子,直到云生又言,“他身上有一股醉人仙的味道。”
“即便是特地施了其他气味,醉人仙的气味奇特,总归是不能认错的。”
她启唇,唇齿一碰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哽在喉咙里,吐不出又咽不下,叫她难受得很。
半晌,她才道,“他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您就这么相信他?皇家的人是什么做不出来的?”
云生难得的反驳了一次胡骊。
她抬起头,“白少阳不喜于色,城府深。如果是他这么做的话,他不会把证据摆在明面上的。更何况...”
胡骊顿时哑然,她对上云生宋青两个人的目光,又将话吞了下去,“总之,他不会这么做的。”
会不会这么做,谁说得准呢?
离别这么长时间,那个人还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吗?
宋青扇着扇子,为自己的老大感到悲哀。感情这东西,最要不得。
如果大家都凭记忆做事,一切就都要乱套了。
云生欲要开口,只觉得腰间有东西在抵着自己,她抬起眼,对上宋青的目光,顿时了然。
白少阳是最有理由去研制这些的。
毕竟,他...
胡骊怎么可能会想不通呢?
她垂着眼,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我先静一静。”
“是。”
夜色如墨,怪物们藏匿在阴暗里,虎视眈眈的盯着你瞧。等待着你露出脆弱时,给你致命的一击。
一个下午,胡骊一直坐在那里。
思绪放空,她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又感觉一切都想通了。
她无意识地摩擦着手掌的茧子,这是她儿时的小动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过了。
这个屋子,谁也没有进来过。
甚至连门口都没有人走近。
或许是云生宋青的特意而为之,此刻,胡骊竟然觉得有些孤单寂寥,平白无故地想起那个被迫与自己大婚的男人。
大婚之日,被人绑在婚房,颇像新娘一般,等待新郎的到来。
常奉怎么会不怨恨她呢?
“夫人。”
伴随门的吱呀响动,她抬起眼,她心念着的男人逆着月光出现在自己眼前。
胡骊怔了怔,矫正思绪后,便朝人笑了笑,“这回可是轮到我等你了。”
常奉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