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已经烧及自身,即便胡骊是想躲着也无能为力。常奉的目光将她紧锁,仿佛想要透过这具残破的肉身直击她的灵魂。
她的大脑混沌。
或许是那些事情的后遗症。
遇见事情,她第一时间的想法是——跑。
跑的越远越好。
胡骊慢吞吞地从燕昭身后移出来。
一脸的不情愿。
唇齿轻碰,“你猜。”
身边人已经忍俊不禁,可他凭着意志力紧咬着牙齿强忍着,生怕泄露一点笑声。
常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黑白分明的眼瞳里藏着一场只有他知道的波涛汹涌,他好像如何做都不能让她原谅自己了。
他在等待最后的判决。
对上常奉的视线。
胡骊莫名觉得心虚,当初是自己决定以命相护,此刻也是自己在怨他没有出手相助。她别过眼去,“也不是那么心思...歹毒。”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很轻。
或许只有燕昭这个盟友能听得清。
但是,那双黯淡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惹得胡骊觉得刚刚自己有一刹那看错了些什么。
对好看的人,她总是存在一些宽容。
只能怪她自小呆在糙汉子多的地方,很少见过细皮嫩肉的京里人。
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找着理由。
燕昭此刻觉得心都要碎了。
这个女人在最后时刻竟然临阵倒戈,太可怖了。战场杀敌的时候,怎么不见她的刀在最后一秒缩一下。
常奉抿唇笑了笑。
“谢谢你。”
他是这般说的。
另一般便是...
胡骊与燕昭在暗房里对着坐,陷入了沉思。
她一个废人。
燕昭和常奉单打独斗,硬是没有打过他。虽然双方都挂了彩,燕昭这边不怎么样,常奉那里也不能好到哪里去。
“疼吗?”
燕昭抬起眼,定了定,随即翻了一个大白眼,“在战场吐个血都是常有的事,也怕这点小伤?”
“这不三年没杀过人了嘛。”
胡骊干笑着,“对不起啊。”
“对不起什么?”
“害得你被关在这里了。”
啪——
一个脑瓜崩。
“不许说对不起,你也算讲义气,没有扔下我一个人在这。”
胡骊揉着被弹过的地方,笑里总不是个滋味,眼前人依旧嬉皮笑脸,在这稻草铺的地床上笑得自在。
燕昭是被常奉抓来的。
嗯...以没有通关令为由。
胡骊是主动跟着进来的,在常奉沉默的目光下,挺直了腰走进来的。
等到常奉离开。
她的腰瞬间弓了下来。
所以说,不要相信男子,更不要相信男子说爱你。
哦。
尽管常奉没有说过爱她。
“燕昭。”
“有事说事。”
“我好看吗?”
燕昭顿时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胡骊,上下打量的目光让她有点不适应。
“俊。”
他笑了笑,“总之比我家那老头给我送来的那些姑娘俊多了。”
胡骊轻啧一声,不理会燕昭的贫嘴。
然而燕昭却缠了上来。
“怎么忽然问这个?是不是我们胡将军因爱生悲了?”燕昭忽然夹起了嗓子,“我们常大人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人家,呜呜呜,是不是人家长得不好看啊?”
胡骊动脚踹了燕昭一下,顺便赏他一个白眼。
燕昭的贫嘴劲儿又上来了。
“半路夫妻,谁纠结爱谁是蠢货。”
无所谓,她也没说她不是蠢货。
毕竟当初他俩装的都太像了。
但是。
他俩好像十分统一的,谁也没有认真地说过爱。
即使是那天她问他,他却只回应她一个反问。
胡骊耸了耸肩,爱不爱倒是无所谓,反倒是被爱对她来讲会成了一个负担。
一切看开。
阿弥陀佛。
燕昭不吱声了,胡骊却觉得有些无聊了。她掰着手指,他打眼一瞧,看她像一个三岁小孩,只想离她远些。
避免染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