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
一路以来,胡骊表现得都很沉默。
她没精打采的样子像极了他们养的那只小狗,不过,庆来可比现在的胡骊开朗多了。
马车颠簸。
外面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来。
燕昭此刻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说不上来,只是手脚一直出着汗。
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直到她出了声。
“燕昭。”
时间如同骤停一样,他对上她的眼睛,没有色彩,像一片了无生机的死水。
胡骊没有再出声。
不知道为什么,吃过那颗药丸之后,精神气提不起来,甚至一度想要放弃一切。
又被掀开那尘封多年的记忆。
燕昭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的模样,与那一晚的他相重叠。
她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了。
他在等着她说话。
她要说些什么呢?
她不知道。
但是,又是她先出的声。
“你头上有根稻草。”
胡骊偏过头,淡淡说道。
燕昭轻呼一声,扒拉两下头发,本想着打趣胡骊怎么没有早点和他说,害得他一直以这般形象示人。
气氛压抑。
压抑到他开始害怕说完话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最终。
他还是没有说话。
她需要一个人安静的呆着吧。
他如此想着。
一向吵闹的人如今选择了沉默地陪在她身边。
马车停顿。
“下车吧。”
他站在下面,朝着她伸出了手。
胡骊只是瞧了一眼,便打开他的手,“我又不是腿残了。”
她跳了下来。
成功的。
她应了自己说的话。
脚一软,身子顺势就要倒地。
好在燕昭离得近,胳膊一弯,将人拦在半空中,他轻笑着,“身子不好别硬撑,哥的胳膊可接不了你几次。”
胡骊抿了抿唇。
“哦。”
她踏进这间郊外的小院,与燕昭一起。
燕昭吊儿郎当地跟在身后,左瞧瞧右看看,时不时与胡骊低声絮语。
只是走近大厅。
他才稍微消停了一些。
“夫人。”
大厅上方,男人慵懒地坐在标示着最高地位的椅子上,眉眼温驯,像一只无害的食草动物。
可胡骊却清楚地知道眼前人的性子。
他明明是收敛凶意在草地里匍匐准备给猎物致命一击的老虎。
她沉默地看着他。
略过他漂亮温柔的眉眼,落在那一张毫无血色的唇上。
只见他唇瓣翕动。
“欢迎回家。”
常奉明明是带着笑的。
他笑里藏着裹了蜜的毒,正如他用一种赎罪的态度将那个所谓的救治药给予她的时候。
什么药这么神奇呢?
仅仅几回,就能让她恢复大半。
胡骊嗤笑着。
“是你下的毒。”
“夫人为何这般说?”常奉缓步走下台阶,他轻轻抬手,她便听到有人倒地的重声。
她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你到底想做什么。”
“接你回家。”
他的手冰凉。
拂过她的肌肤上,她只觉得冷汗直冒。
“他是燕国的皇子。”
“我知道。”常奉的手轻轻握住胡骊的手,“可是他想带你走。”
“常某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夫人真的想和他走吗?”
胡骊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眼看向门外抱剑站着的云生。
半晌。
她忽的笑了。
“你想做什么?”
“接夫人回家,夫人不是不喜欢官场朝野吗?那我们便四海为家。只要有你,到处都是我们的家。”
所以。
常奉这么长时间的目的一直是她吗?
怎么可能?
她唇角微勾,“我的武功恢复,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你就那么相信我会乖乖地和你走?”
“常某本以为夫人在疆场能做上将军,会是一个多疑的性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