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监牢。
胡骊第一时间就奔去云生的住所。
她悄悄推开木门,只见云生一身黑色简装,玉冠束发,漂亮的小脸并未多加脂粉。
云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起身,迎上胡骊,用身子掩盖住胡骊的视角。可,只是开门的那一刹那,她已经将一切一览无余。
“你要去做什么?”
“练剑。”云生淡淡笑着,“将军不是去见宋青了吗?怎么来云生这里。”
“想你了。”
“啊...”
胡骊绕开云生,装作不经意地样子,手指略过桌案上那把精致漂亮的匕首。在一团乱糟糟的花纹上面刻着一个浅浅的胡字,如若不仔细瞧,便容易被忽略。
“阿姐,这匕首是阿姐生辰那日,父亲送你的吧。”
她朝人一笑,将匕首拿了起来,干净亮堂,隐隐约约间散发着危险的银光。想来是它的主人把它照顾的不错。
稍微比划一下。
剑锋划过空气,传出阵阵肃杀声。
胡骊并不在意云生的沉默,相反,她很喜欢。她拿着匕首,缓步走向她。
她掌心粗粝。
尤其是那阵子产生的疤痕,更显她的手粗糙。
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阿姐,你都瘦了。”
“还黑了。”
“是不是常奉他们没有照顾好你?”
她觉得在云生眼里,如今的自己瞧着有些疯。但是,她已经管不上这些了。
听到宋青的那些话。
她的心脏到现在还在扑通扑通地乱跳。
她尽管不相信宋青说的话,但是现在她又能去相信谁?
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背在身后,不住地打着颤。
云生只是温柔地笑了笑,将她揽进怀里,掌心覆上她的头轻柔的揉了揉,“没有,我过得很好。”
她淡淡说道。
“如果有机会,我想让阿骊瞧瞧我的剑术。我已经进步了,可以保护阿骊了。”
最后几个字。
她念的很轻,却意外的有力。
她说,“记得,下次不要抛下我了。”
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胡骊眨了眨眼,“阿姐乱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弃阿姐的。”
她躲在云生房间呆了一个下午。
直到日落西山,塞北的晚风裹着沙砾徐徐地吹打着树枝。
“阿姐。”
“走吧。”
“嗯。”
常奉答应每日给她解药的要求便是——晚上和他呆在一起。
以及...
不要私自会面燕昭。
她不太理解,最后便自己为他找了个理由。
怕她背叛大翰。
但是,如今她手里又有什么机密情报可以供她能出卖的呢?
胡骊不禁翻了个白眼。
在软床上无聊地摆弄着幔帘,视线不经意扫过地上那一处,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夜的那一幕。
她身子一僵。
连忙晃了晃脑袋,想要将这些画面扔出去。
常奉不知白日去忙了些什么。
等到月亮西沉,他尚未归来。
之前,他每天等自己回来的时候,也是和她一样的心情吗?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今天到自己。
她属实不太喜欢现在被动的情况,她想爬出这种深渊,却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烛台上的火苗徐徐的燃着。
等到常奉风尘仆仆地归来,蜡烛已经烧了半截。
“怎么还没睡?”
“等你。”胡骊抿了抿唇,“你今天去做了些什么?”
“夫人想知道吗?”
这不废话吗?
胡骊心里吐槽着,嘴边依旧乖乖的说着,“想。”
得到答案后。
尽管常奉眉眼尽显疲惫,他依旧笑盈盈的。他朝胡骊那边踏了几步,便又缩回了脚。
“怎么了?”
“脏...”常奉淡淡笑着说道,“可以等常某洗漱吗?”
胡骊点了点头。
她从常奉身上嗅到了熟悉的苦药香气,她沉默了一阵,目光看向那道遮掩常奉的屏风。
表情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