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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婉婉而至,款款而歌

第7章 婉婉而至,款款而歌

大哥,肃玉将带来的药丸,尽数拿出。

“不。肃,肃公子,不必,是我连累了你们,不要再费力了。”离沧摆了摆手,双眼望着伞骨,道,“我想再抱抱她。”

暖暖将伞骨收起,吹去灰尘,递给离沧。

大哥,我们先去看大夫。

哈哈,哪里有大夫能治后悔之症。离沧弯曲的双手去摸伞骨,可颤在半空,终于没有下去。这荒山野岭,哪里来的大夫。我今日便是不中这“不落芳尘”之毒,我明日也会死的。他对死的理解,不是哭得昏天动地,更不是怕得胆颤心惊。

但离沧答非所问。

“大哥,可有挂念之人。”肃玉问道,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到死亡的气息,娘走的时候,娘穿着肃玉亲手为她挑的翡翠色衣衫,上面是肃玉绣的花。那是肃玉第一次绣,花不像花,像被风吹起的浮萍,飘飘荡荡,是她对娘的喜爱,也是她们之间,最初的思念。可娘穿戴一新,却故意将她骗走。娘说,娘去给肃玉找个小妹妹。于是,肃玉欢欢喜喜,去找她的玩具,她的衣衫,她的配饰,她所有自以最美好的东西。

现在,却没有那个可骗她的人了。她也不是当年那个在一任江花闲中荡着秋千,看着十里琅嬅,数着飞鸟南飞的小女孩了。

“公子,请您帮我去星月楼,看看我的长宁,我的长屿笛,给她。我对不住她。”离沧知道肃玉是女子,依旧以公子称呼她。

他衣袖挥了一下,露出一截笛子,是碧绿的长屿笛,与此情此景极不相称的绿,只有在初春在水河边才有的绿。

每当绿色落满在水河,城中的丽人婉婉而至,款款而歌。

离沧咳得厉害,眼神湿润,渐渐明亮。

“我的长宁,我的长宁,她为何都不来看我?”

情真意切,却又无可奈何,世间有无数万般痴情的男子,却输给岁月的温柔。他们心中即便有寸寸月光,可月色太遥远,于是,他们便沉溺在一砚墨,一盏茶,墨色,茶色中,那里都有月的影子。

“长宁姐姐在哪里,我带你去找她,她知道你这般牵挂她,即便是恨,也都做云烟了。”肃玉道。

她,她在星月楼,那座碧水环绕的星月楼。

他的思绪在回温,那里很漂亮的。

那座楼在水中央,长宁说,佳人在水,我在天。

我第一次见到长宁,便在星月楼。那是,好多年了,我出门为师门采贺礼,误打误撞,进了星月楼。

长宁穿了粉色的纱裙,眉心是银色花钿,是雪花样的花钿。他的手指在半空绕圈,那个形状,她记得清清楚楚。

长宁那时在抚琴,她的琴很好听,弹的是《月下》,我想如若我是个学子,那么,我填词,长宁来唱,那才是岁月安好。

她长的很好看,眉是细细长长的眉,可我知道她从来是不画眉的。她的脸是水那样的白净,干净得没有杂念。我一路风霜,竟然在她脸上,看到了归宿和温和。

我呆着原地,一动不动。我不知道该同她说什么,我怕冒犯她,轻薄她,于是只好静静得看着她。长宁眼含春雪,面浮桃花。好久好久,她终于喊我了,你是谁,怎么在那?

我说,在下姓张,单名一个贤字。无意冒犯。

她的丫头嫣然,给我敬酒,酒在白色的琉璃樽中,是她酿的红尘不归客。

我饮了一口。酒不烈,入了喉,却烈得能留下泪来,旅途的烦恼,竟在泪水和酒气中烟消云散了。嫣然问我,公子,你怎么到这来了。我不明就里,问道,有何不妥吗?

嫣然盈盈道,此处是星月楼,我们先生是长宁。

长宁示意她退下,嫣然缓缓从屏风后闪身。长宁走向我,她走路是衣带当风的飘洒,偏弱得不禁风。

她此会如此柔弱,暖暖不解,我们江湖中的女子,也当自强。

肃玉点了下她的额头,那是温柔乡的女子。自当别论,她们的江湖,是楼中的过客。但肃玉马上意识道自己说错了,便不再言语。

那天,我和长宁说了很多,很多,讲我小时候的故事,我的老家在丽州。丽州,最有名的当属缙云饼。而我父亲做的缙云饼又是丽州城里最好吃的。长大后,我出门拜师学艺,江湖中的人,都叫我长屿先生。

原来公子便是长屿先生。长宁的脸上是开心,她笑得和武林中的那些师姐师妹都不一样,她是小心翼翼,不敢大笑,大概她怕脸上的妆会花。我也是好奇,女子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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