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秃鹫,缱绻温存。它们好像很喜欢这般满目苍夷。犀利的眼神,望向天地,骄傲如王者--它们身后是正在枯萎的白骨。
箫错道,“那你放开我。”
“星月楼没了。你长宁姑姑让我好好照顾你。我自然要遵守诺言”冷夜看着成群的秃鹫将白骨上仅剩的血肉吞噬干净。这些是年老和瘦弱的秃鹫,只能吃其他秃鹫吃剩的渣。它们飞得慢,吃得也慢,呜呜呀呀,像战火后无家可归四处乞食的妇孺。
箫错生气得打断他,“你撒谎,不可能的。我从来不喜欢长宁姑姑,也不喜欢我娘。她们两个,总是维维诺诺的,还不如丽娘那个婊子勇敢呢。”
“丽娘也死了,死相凄惨。”箫错补充道,”听说她死的时候,在水里漂了好几天呢。”
“那个婊子,死了便死了。星月楼从不缺婊子。”箫错回答得干干脆脆。每次有婊子死了,奶奶都是这样说的。
“你走不出这里的。”冷夜又开始喝酒,星月相辉酒。酒樽上映出烛火的影子,昏黄的,惨白的,纠结在一起。他突然笑了一下,就像看见重逢的恋人。酒樽上,长宁在灯火阑珊中,浅浅唱着。长宁从没这样对她笑过,她很开心,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她的步摇在风中飘摇,给她和声。
“这里的秃鹫,会吃人。你这样出去,江湖能容下你吗?”冷夜望着“长宁”,我还没有好好看过你。历代的星辰,都没你好看。
箫错突然很冷,是心冷。他不容于星月楼,不容于此处,不容于江湖。
“所以,你应该留在这里,我把我的武功都交给你,你天资聪慧,一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来做你的师父,当然你不喊我师父也没关系,看着你长大,也算我对得起张贤了。我就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长宁一眼万年。他的儿子,我要好好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