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陈黎冲他礼貌一笑,接着便从船上跳下,沿着纪时礼的脚印跟在他后头。两人便此一前一后地向小岛深处走去。
“这里怎么那么破。”
陈黎忍不住皱着眉问到,在她活着的十六年里,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破到哪都有耗子的程度。
况且,陈黎怕耗子。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期间,陈黎的脚下又迅速飞过一只耗子。
“……!”
看清楚刚刚贴着她的腿飞奔而过的是何物后,陈黎的心一凉,尖叫声溜到嘴边,被纪时礼一把摁了回去。
“嘘!”
纪时礼将整个人都压到陈黎身上。按着她朝着树后躲去。
清脆的铃铛声伴着铜锣声从不远处传来,在寂静的森林里营造了诡异的氛围。
纪时礼用眼睛暗示着她不要讲话。
“我看看?”
陈黎用唇语问道。
纪时礼点头,陈黎小心翼翼地从树干后探出颗脑袋。不远处,灌木丛中烟雾缭绕,树缝中似乎有点点星光。灌木丛中,戴着鹰面具的女人踩着鼓点舞动着身体。
一顿、一转、一折,女人的动作十分诡异。
“怎么办?”
陈黎依旧用唇语问着,纪时礼摇摇头,示意她继续别说话,而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树上。
“什么意思?”
“等着,别惊动她。”
“就在这等着?”
“嗯。”
纪时礼低着头沉思,没有再搭理她。陈黎也学着他的样子,靠着灌木丛闭目养神。
不远处的鼓点声伴着铃铛声传入耳里,陈黎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最后靠着灌木丛林睡了过去。
于是陈黎又梦到了那个梦。
在梦里,她一直重复听到这几个名字。
小骨、画骨师、小离……
在梦里,她被一双双白骨森森的手推上了一座桥。
在梦里,她看到了好多会发光的东西。
她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孔,但在梦里的感觉却真实得可怕。
陈黎紧皱着眉,最后是被纪时礼推醒的。
“怎么了吗?”纪时礼问道。“怎么眉头皱成这样。”
陈黎摇摇头,起身四处张望了下,发现刚刚那个女人及铜锣声都消失了。
“她走了?”
“嗯。”
陈黎松了口气,拉着纪时礼从树后钻了出来,在空旷的草地上活动着筋骨。
“坐那么久,累死了。”
纪时礼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看着陈黎做完了一系列动作后,又继续闷闷地跟在她的身后走着。
“纪大夫,你今天怎么话那么少。”
陈黎跟前几天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天,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耗子,等她反应过来后,又险些被吓到跌倒在地。
“没事吧?怎么一惊一乍的。”
一直守在她后头的纪时礼及时的伸手扶了她一把。陈黎平复了下被吓到的心情,看着纪时礼担忧的神情笑了笑:“你知道我怕耗子的嘛!”
“嗯,我知道。”
纪时礼也礼貌地冲她一笑。看着纪时礼的笑容,陈黎感到很奇怪,她还没在他脸上看到过这个表情。
“纪时礼。”
陈黎忽然转过身子望向他。
“怎么了?”
纪时礼依旧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