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贾家和周家都有女儿封妃封嫔,消息传出去,可让两家开心不已。
贾家送元春进宫本就打着这个主意。元春是贾家大姑娘,生母是王家的嫡女,祖母又是史家的姑奶奶,可以说一己之身联系着四大家族的三家。
薛家没落,依靠其他三家罢了,不必考虑。
这实在是喜事。
贾敬等人又一次聚在密室里,贾敬最年长,先说道:“如今侄女儿封了贤德妃。虽然鲜少有后妃以两字封号,但贤德二字都是极为尊贵,想来是圣人和老圣人看重抬举。”
贾赦闷头不语。
因为元春封妃,这次密室一聚也带上了贾政。他第一次知道这些哥哥们还有这么个地方沟通有无,捻着胡须不肯轻言。
还是史鼐接话道:“虽说如此,宫里只有娘娘一人,却也独木难支。”
“你待如何?”
史鼐昂首笑道:“金陵有一甄家,世兄可知道?”
贾政第一次来,自然想融入兄长们的话题,接话道:“可是奉圣夫人的甄家?”
原来皇室为了防止皇子长于妇人之手,削弱皇子母家,皇子年满五岁一律搬去皇子所居住,身边伺候的只有保姆嬷嬷。这奉圣夫人就是当年伺候太上皇的保姆嬷嬷甄氏。
贾敬皱了皱眉头:“他家啊!不过一暴发户耳。婢生奴祖之家罢了!”
史鼐笑道:“虽是奴婢出身,可老圣人抬举他家。奉圣夫人得封超品国夫人,她的侄女进了老圣人的后宫,就是现在的太上淑妃,可惜这位娘娘入宫晚了,至今没能生养。”
“那又如何?”王子腾还是不明白史鼐在打什么哑迷。
史鼐道:“甄家还想再出第二代宠妃。奈何一来圣人不近女色,二来他家也没有合适的女孩。他家定居金陵,算来也是半个老亲。若是有太上淑妃的人手,娘娘在宫里什么事不成啊?”
贾敬追问道:“可靠么?别到时候被雀儿啄了眼。”
史鼐点了点头,贾政忙道:“我回去就让内子给娘娘去信。”
贾敬还是有几分担心,但一时间也没什么好借口反驳,便默认了此事。
贾赦是义忠亲王的伴读,生性直率,在众人里是唯一一个还记挂着旧主的,说道:“秦家那孩子,年岁也大了。”
贾敬眉心一跳:“你要干嘛?”
虽只是个女孩,到底也是那人的血脉。贾赦垂下眼帘,道:“我记得珍哥儿的儿子蓉儿也十五岁了,是该相看的时候了。”
“你疯了!蓉儿是珍儿的嫡长子,他的妻子是贾家的宗妇!”
“若非出了事,那姑娘我们家还高攀不上呢!破船还有三斤烂钉,你们怎不知老千岁给那姑娘留没留底牌?”
此话一出,众人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当年宫变之后,四王八公逐渐没落。四王起码有这王爷名头还好些,这八公至少半数以上都已经名不副实。
就说荣国府吧,只是因为有贾母这个荣国公夫人的名头还挂着牌匾,实际上贾赦袭爵的不过是个一等将军。
其他人家不外如是。
这几年,这些人家不是没找过出路。比如南下去打倭奴的南安郡王并理国公,再比如留在京城和宗室周旋交好、迎娶宗室郡主为妻的北静郡王,再比如送姑娘入宫的自家。
如今元春入宫已是定局,和甄家交好赢得太上淑妃的帮助是一招;那娶了秦氏养女为宗妇,收拢老千岁暗部是否可行呢?
即便是宫变失败,多年东宫,那人手里必然有一二分底牌的。
而这一点点的底牌,对于他们这等逐渐没落的中等世家而言,也许就是能再延二三十年的机会。
“秦业不过是个营缮郎,官职到底低了些。”贾敬道。
说起这个,贾赦勾起一抹笑意:“先父在时给珠儿定下了国子监祭酒的女儿李氏;琏儿也在前年定下了政弟媳妇的内侄女王氏。若非没有合适的儿郎,如何会让你家蓉儿娶亲,这岂不是乱了辈分?”
贾敬到底年老,这么一通抢白已经头昏脑胀,遂点头应允。
这事说实在的与王家、史家并无太大关系,王子腾和史鼐不过在一边看着。史鼐隐约感觉贾赦是在给贾敬挖坑,可他也万没有掺和人家家事的道理。
即便是四大家族同仇敌忾,在内也是有竞争的。先前是贾家一门双公成为执牛耳者,如今自己史家也是一门双侯。
虽然有些龃龉,但一笔写不出两个史字,说不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