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喜颜醒来的时候,与往常一样,看了看内室的帷幔已经收起,空无一人的大床上,叠放整齐的锦被,表示允戈早已起床出去了。
她已经习惯,自己梳洗,虽然手指还很疼,但比昨天好多了。出了房门,门厅的餐桌上,有管家派人送来的早点,放在保温的盒子里。
她取了一碟出来,是喜欢吃的冰雪梅花糕,甜甜的糯米做成五瓣梅花状,层叠的花瓣上有粉色镶边,中间是桂花芝麻点染的花蕊,再撒上一层薄薄的糖粉,颇有点梅花傲雪的意味。
正当她大快朵颐,吃着梅花糕,喝着银耳汤,哼着小曲儿,赏着花园春色时,没有注意到允戈出现在身后。
“手指不疼了?”允戈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下来,吓得喜颜一愣,转身看见一袭银色长袍的允戈。
“我,我以为你出去了,今天不用去马场吗?”嘴里含着糕点,支支吾吾。
“我也需要休息的,顺便看看你们每天都在玩什么。”
“唉,别想了。昨天石夫人发很大火呢,不会再有人敢来玩了。”喜颜喝了一勺银耳汤,说话间,一小团梅花糕黏在唇角上没有察觉。
“给我看看你的手。”允戈坐下来,伸出的手指,先是不着痕迹地勾去喜颜唇边,黏着的一点糕屑,然后才拉过她的左手,端详着,“稍微好了点,不过还得两三天才能消肿,看来这几天要影响你赌技发挥了。”
他刚才状似无心的动作,却像是一颗大石子扑通一声掉进了深深地井水里,有一种看不见,却能感应到的涟漪在扩散。
喜颜并不知道,允戈一大早就去拜见父母,以喜颜不该教会明宇,沉迷游戏,荒废练功,向石夫人道歉。
但也清楚表明:喜颜可以在凝霜别院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可再对她有任何伤害身体的惩罚。
无论做什么,只要没有影响别人,都不是她的错,至于明宇如果偏要去找喜颜,那也只能是明宇的错,与喜颜无关。
允戈看出喜颜愣愣地在发呆,以为是经昨日石夫人下令,以后是不会有人再敢来和她一起玩牌下棋了,他心软说:“我可以陪你玩啊,突然对你们玩的这个打马棋感兴趣了。”
“真的吗?来来,两个人也可以玩打马的,你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提到下棋,自然乐意。
喜颜拍拍手,美味糕点也没有兴趣,拉起允戈一起到旁边的花厅,原来中央的石桌上,放着打马棋盘和一堆五颜六色马钱。
喜颜开始给允戈传授游戏使用方法技巧和输赢的策略。
天虹听说允戈没有去马场,而是留在别院陪喜颜玩玩博弈,心里就十分生气,带着梅兰二位侍女光顾凝霜别院。
还没踏进院门,就听见喜颜笑得咯咯咯,开心得不得了。
气得去找石夫人告状,说喜颜违反她的规定,在府里赌博。
石夫人为难道:“刘姑娘,这,我也做不了主啊。允戈说了只要不带明宇玩,她赵喜颜在凝霜别院,随便怎么玩,跟谁玩,我们都不得干涉呀。”
“明宇呢?”天虹料想石夫人不敢骗她。
“一早跟阿福去马场练功了。”夫人如实禀告。
“我去监督,看看赵喜颜还能怎么玩?”天虹气呼呼,想着没有人规定她不可以去凝霜别院吧。
再者说:石府有谁能掌控她的行为?
于是就出现了这一幕:
天虹指使冬梅春兰,将她的专用茶具,还有一箱书籍,都搬到凝霜别院的轩榭中,紧挨着花厅。
在花厅中正玩着开心的允戈,看见天虹这奇怪的行为,心中已然有了推测。
喜颜提醒道:“刘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别管她,继续,该我了!”允戈掷出手中三个骰子,得出一十五点,用自己的三枚马钱,各行二步、五步、八步,一下子三枚马钱重叠的位置上,“杀”掉了喜颜的两枚马钱。
“喂喂喂,别这么狠吧,手下留情啊!”喜颜牵着允戈的衣袖,想要从他手中抢回被“吃掉”的马钱,允戈自然不让,两人拉拉扯扯,倒也开心。
这边天虹,在梅兰的侍候下,安安静静地煮起茶。
等到水沸,茶香,天虹沏好一杯花茶,让春兰给允戈送过去。
允戈接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花香四溢,一副陶醉:“好茶!代我谢谢天虹,叫天虹一起过来玩吧。”
春兰将允戈的邀约转达给天虹,她不屑一顾,拿出一本书卷,安静地阅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