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太见外了,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何定功佯装生气,转而又一副取笑样,“我又不是衙门里的人,老弟无需戒备。做生意嘛——呵呵,‘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合法经营是赚不到钱滴。哥哥我可没把你当外人,上一次见面,咱就告诉你,我是干什么的了。”
允戈想了想,回忆着当初见面时,何定功的话,滔滔不绝显摆他的马匹生意。其实,在大宋国,私人买卖马匹,不算违法,但并不合规。所以想到何定功,也是捞偏门的。
何定功见允戈无语,料想在这人员复杂的酒楼,也是不能口无遮拦,立马转换了话题:“看样子,老弟,你是第一次来开封喽?”
萧允戈点头应承:“何兄猜的没错。第一次见识到京城的繁华,着实令人赞叹不已。”
“哈哈哈,我说嘛,看起来像个土包子。来来来,面条也别吃了,哥哥带你去见识见识。”何定功扔下两枚铜板,拉着萧允戈出了酒楼。
允戈索性跟着何定功,浏览起开封的夜市。熟悉着这座最繁华城市的街道布局,细致入微地观察,敏锐的记忆识别,将眼前的景象,与他在书籍中阅读描写开封府的文字,交相辉映。
在他的脑海中,已初步形成框架脉络。
开封的主要街道是通向城门的各条大街。住宅、店铺及作坊等面临街道建造。由于手工业和商业的发展,有些街道已成为各行各业集中的地段。勾栏、瓦肆、夜市也相继出现,城内的大街小巷,交织如网,店铺林立,百货云集,琳琅满目,这一切都是允戈从未见识到的繁华。
他朝着城南前行,被何定功拉住:“哎哎,这边,去北边。”
“我想去城南看看。”允戈记得喜颜家住城南。
“去城南干啥?那边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一些住宅,走走,现在去北边,好玩的勾栏瓦肆都在北边。”何定功拉着他朝北,一路给他说着哪些哪些好玩的项目。
何定功带着萧允戈,来到一座名为“春意”的酒楼前。
允戈抬眼看去,楼上座无虚席,灯火通明,酒香四溢。南北天井两廊有许多小阁子,向晚灯烛辉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聚在主廊檐面以待酒客呼唤。
萧允戈第一次遇到这番场景,有点晕,又有点排斥。
眼前人影绰绰,每一个妙龄女子,出现面前,都是一副妖娆妩媚,娇滴滴样,在他心中油然一股鄙夷。可何定功却特别享受,一边喝酒一边与卖酒女子调情,见允戈呆若木鸡的生涩样,更加确定了他是个土包子。
“她们都是教坊司的营妓,老弟,不要拘束,寻欢作乐要紧。”何定功看起来就是个欢场老手。
“多谢何兄美意!”允戈谢绝了。口中呢喃着,“教坊司?教坊司……”
何定功又开始了滔滔不绝地显摆模式:“老弟你肯定没有经验呀。别看这些酒楼高朋满座,日进斗金,但,酒是朝廷垄断的,商家不可以买卖。所以这些卖酒的女子,都是教坊司的人哦。”
“教坊司又是如何?”允戈只是听说过。
“教坊司原属六部之首的礼部,专门在庆典或迎接贵宾时演奏乐曲的,”何定功凑近允戈,低声道,“其实也就是官家的妓院。这些女子都是乐籍,一旦进了教坊司,就终身乃至子女都是乐籍了。别看她们如今地位不堪,很多姑娘都曾经是官府千金,就因为父兄获罪发配教坊司。”
何定功执意给允戈斟酒,慢慢一杯,自己喝了一大口,继续说:“告诉你一件秘闻:两个月前,裕王爷薨了,本来也风光大葬了。过了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咱官家下旨王爷有罪,消爵除国,世子被废为庶人,妻女都被贬入教坊司。你说,这一世尊贵的王妃哪里受的了这份侮辱,就自杀了。唉,可怜了小郡主哦,真的就成了教坊司的一名营妓,可惜可叹啊。”
允戈听着心里极不是滋味,在辽国,男女的地位是大致相当的,某些时候,女性甚至要超越男性的地位。听到裕王爷,又听到小郡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突突突地加速了跳跃。
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又不希望,这位可怜的小郡主,与他的喜颜有什么联系,脱口追问:“这位王爷的女儿在哪里?”
何定功也摇摇头说一无所知。
允戈突然想起什么,向何定功问道:“何兄,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呀?”
“两年前,任殿前都指挥使,在澶州之战中,力退辽军的高承,高大人,如今怎么样了?”允戈记得当年他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