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这孩子,你也知道那说的是官妓,即便如此,教坊司的姑娘都没有几个是清白之身。何况你属于营妓,州府大人甚至可以将你随便送给哪个将士为妾,那些军队里的粗鲁男人,难道会比这城里的官员好?”许妈妈有点激动,叹了口气,“我来是想提醒你,今晚的这场宴席,是兵部侍郎崔大人举办,在座的宾客都是州府上掌握兵权的将领,你切不可忤逆,小心他们把你丢给哪个年老军爷,带到营里去,那你可就是军中玩物了。”
“许姆,我不会的……”她说了一句不甚明白的话语,不知道是答应许姆,不会得罪那些军爷,还是对自己的承诺,她不会让自己沦落到不堪的境地。
上午的时间,留给姑娘们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午饭过后,便有妓乐司的车夫和兵士,看管护卫着姑娘们,送往各个酒楼茶肆,王府官宅,还有一部分会送往各个“瓦子”、“勾栏”等娱乐场所。
在沐浴之后,喜颜拿起之前解开,腕上的那枚变了色绢丝带,巧手翻飞,将丝带编结成一个细致精巧的丝带花,系在脖颈下。虽然颜色不是那么艳丽,但映衬着她更加娇柔妩媚。
七夕,又叫乞巧节,在宋国,是一个非常隆重且热闹的狂欢节日。
每到七夕,华灯初上时分,大街上车水马龙,人群汹涌。商贩在出售各种新奇精致货品,姑娘们也都拿着自己做的各种奇巧小玩意儿,向织女星乞求智巧,“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祈祷之后,姑娘们还会互相赠送小工艺品,送上美好祝福。
“倾城儿童女子,不论贫富,皆着新衣”。巧星织女,传统女性的偶像,而这一天又称为女儿节。
申时许,喜颜被送到了金梁河边的醉仙楼,它是一幢临水沿街的三层酒楼,五楼相间,各有飞桥栏杆相连。明暗相通,珠帘绣额,垂挂在室外的成串红灯笼,异常耀眼。
内部装修则更为豪华奢侈,厅院阔森,廊庑掩映,此刻已经顾客盈门,高朋满座。
特别是兵部侍郎宴请同僚下属,包下来整个二层三层,随行的侍卫家臣还有丫鬟仆人皆在二楼休息款待,而各位官员则在三楼饮酒聊天,欣赏歌舞,有雅兴的吟诗作对,无才情的就玩起各种博弈游戏。
喜颜负责接待喜欢博弈的一批官爷。整个酒楼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直到晚间,楼上座无虚席,酒香四溢。灯烛辉煌,上下相照,浓妆官妓数百,聚在主廊檐面以待酒客呼唤。
萧允戈孤身一人,进入醉仙楼,按照事先与高立楷相商的约定,他已经打探过从连廊进入三楼的通道地形,以及带走喜颜所需要的逃生路线,只待高立楷给出行动的暗号。
在他身后,有一个中年男子一直在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过两个人的目光,倒是出奇的一致,都关注着三楼筵席大厅中那个紫色身影。
喜颜因不善歌舞器乐,只能当作斟酒添菜的女侍,穿梭在各位将军官爷之间,不断地给他们斟酒相劝,疲于应付。
亥时许,楼下的庭院突然燃放起烟花,地面是火树银花,五彩纷呈,空中是璀璨夺目绚丽多彩,一时间将节日的气氛烘托到极致,酒楼里街市上,蜂拥的人群,驻足观看。
萧允戈觉得这是一个合适的机会,准备起身行动。
从座位上站起来,正准备前往暗道快速上三楼带人,却被一个中年男子拦住了去路,萧允戈手抚刀柄,情急之下几欲拔刀相向,被男子一手按住,压低声音说道:“稍安勿躁,这可能是个圈套。”
“让开!”萧允戈不理会,他要抓住这短暂的混乱机会。男子并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越加靠近,临抵身边,用更低的声音解释:“这是圈套,我看到了杨公公的人,你不能现身,契丹人!”
萧允戈愣住了,再仔细看面前的男子,似乎有点面熟,又看起来并不认识:“你是谁?”
男人回答:“我是高升阳……昨天在鸣玉坊看见你出手了。今天到这里,我跟你的目的一致,但是我感觉不对劲。你是怎么知道喜颜今天会在醉仙楼?是不是我哥告诉你的?”
萧允戈听到对方的名字,既在意料中又出乎意料,自己一直被他跟踪竟丝毫没有察觉,而如今又被她一针见血的说出这是高立楷的计划,心中有些纳闷了,他到底想做什么?便沉默无语,升阳就当他是默认了。
此时有两个武将打扮的酒客走过来,升阳立刻揽起萧允戈的肩膀,两人假装有说有笑,拉着他往酒桌边走,不然两个大男人杵在楼梯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