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戈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从里面上不去,我可以从外面进入。我打探过地形,醉仙楼背临金梁河,窗下就是河水,那边没有看守。只需雇条船,划到醉仙楼位置,我就可以沿着墙壁攀上三楼,从窗户进入。”
升阳表示赞同,并提议:“这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你去雇船,驶到楼后待命,一炷香时辰之后,我冲上二楼搅乱,吸引火力,你去带喜颜走。”
“高升阳,你为什么要帮我?”萧允戈有点怀疑高升阳的诚意。
升阳落拓一笑:“不是帮你,我是在帮喜颜……虽然你三番五次要取我性命,但我明白,你对喜颜是认真的,不然也不会冒着风险到开封来找她。”
“你知道我是谁?”萧允戈问道。
“是,辽国西南路招讨史萧允戈。”
萧允戈觉得惊讶但也不足为奇,毕竟耶律天虹完全有可能告诉他一切,而如果高升阳对他有歹意恐怕早就带着官府的人来抓他,而不是此刻坐在一起喝酒商榷了。所以还是决定信任他:“我必须带她走,离开这里。”
升阳摆摆手,语气凝重:“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你能把她带出来,但是几乎出不了开封府。”
“区区守卫能挡得住我?”他不以为然,在十多年的戎马生涯中,战场上经历过的宋军将领,无一胜算。
升阳为了让他清楚形势,详细分析给他听:“今晚的筵席都是兵部的人,至少四品以上,二楼布满侍卫,一旦有风吹草动,很难脱身。况且内城有四个城门,无论哪一个都不会让你能够轻易带她出去,一旦你硬闯,钟楼会有鸣镝发射到外城守军警戒塔。外城一共有十二个城门,每一个驻有兵营,墙头三步一哨,设四个马头,共二百名弓箭手,除此之外,还配有能射杀五百步远的背射弩。你带着喜颜,是能快得过箭镝还是能挡得住弓弩?”
允戈被升阳一番话问得无法回答,在他内心对宋国先进的军制,优良的武器,始终抱有敬畏。叔叔萧达凛死于轻敌,被床子弩远距离射杀的惨况,还心有余悸。
“我必须带她走,不能让她留在这里,做营妓!”他捏紧的拳头,额头的青筋暴露,眼眸中深深的杀意,处处显示他的志在必得,无论付出多大的牺牲,在所不惜。
升阳看在眼中,了然于心,叮嘱道:“事成之后,往西两里路,有个翁亭桥,我们在那里汇合。”
两人商定好方案各自行动,允戈出了醉仙楼沿河寻找船驿码头,雇了一条精致小巧的客船,说是要游览一下夜景,让艄公沿着金梁河航行,须臾到了醉仙楼便让他稍作停留。
允戈静静伫立在船头,装作在欣赏夜景,眼睛却盯着醉仙楼,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里面的歌舞。等待与高升阳约定的时间到来,等待时机到来。
夜深如许,宾客嗜酒微醺,但宴会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酒楼下的书画夜市又起,茶厮里的说书人正说的唾沫横飞,听众则津津有味。
喜颜被安排分配进了包厢,两边有纱幔相隔,一面敞门欣赏歌舞,另一面临窗照水,窗下就是黑漆漆的金梁河水。
侍卫司的刘总兵是个体格壮硕的糙汉子,在喜颜为他斟酒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睛色迷迷地盯着她的脸:“你,你叫什么名字?”
喜颜吓得一哆嗦,抽回手:“回大人,小女名叫喜颜。”
“我喜欢!这小手、这小腰,还有这小脸……嘿嘿……喜欢,老子喜欢……”刘总兵三分醉意,却有七分放肆,捉住她的手,搂过她的腰,下一刻那只毛茸茸的大手,冲着喜颜的脸颊摸过来。
喜颜一扭一退,挣脱开,让刘总兵的脏手摸了个空,眼看被小小营妓拒绝,他的脸色倏然变了,腾得站起来,魁硕的身体朝着喜颜扑过来,口中大喝:“过来,陪老子喝酒!”
“对不起,我、我不喝酒。”喜颜被他气势吓到了。
“不喝酒?”刘总兵瞪着一双铜铃大眼,像是见到了怪物一般震惊,“你是不是妓乐司的?你是不是营妓?居然敢不喝酒?”
“是,小女是妓乐司,鸣玉坊的,只是我不能喝酒……”喜颜想要推辞,但感觉相当不妙。因为刘总兵已经双手将她抓住,小小的身躯在他手中,像大海汹涌波涛中一片无法自控的扁舟。
他像拎小鸡一般将她拎起来,回到座席边,将她放在双腿上,一手环住她扭动挣扎的腰身,一手端起酒壶,冲着她的小口而来。“小小的营妓,居然敢拒绝本官爷的酒?你今天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他拴住喜颜的胳膊,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