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斟酌开口“姑娘，你还得再写些，这些到底不好交差。”

江凌笙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嗯了声，又瞥见桌子上的砚台“今日就用这个砚台吧。”

水墨虽有疑惑，但却照做了。

“东西送去了吗？”程墨浔手肘撑在桌子上，头微歪。

“送过去了，只是江姑娘桌子上散着一堆纸张，好像是在抄家规。奴才瞧着还不少。”程墨浔听闻李德胜的话，轻轻一笑“今日来迟，大概也是这个缘故了。”

“殿下，他们供了，说是他们是来接应的！”前来的暗卫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

程墨浔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淬骨的寒意“你是说，我们府里有内鬼？”

“呵，怪不得…那日…”程墨浔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红檀木桌面。

一旁的李德胜吓得大气不敢出，急忙跪下，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可查出来内鬼是谁了？”

“是暗四……”那暗卫看到程墨浔的眼神，顿时心突突直跳。

“是嘛！他现在人在哪？”他冷声询问。

“暗室里……”

程墨浔的手指顿了顿“去瞧瞧。”李德胜听闻，急忙起身，垂着脑袋，跟在程墨浔的后面。即便是跟了他这么长时间，刚刚那种情况，他依旧会腿软。他不动声色的揉了揉大腿。

暗室内，灯火灰暗，阴冷潮湿。李德胜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冬衣。

一行人绕了几个弯子，才在里屋一个房间停住。只见面前一男子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上血肉模糊，血珠子顺着臂膀往下滴。血腥扑鼻。

两边候着的暗卫见势搬了个椅子过来，待他落座后，才退到两边。

“冰水泼醒他！”声音讽刺。

那人咳了几声，缓缓睁眼，冰水顺着他鼻尖嘴角流下。

“为什么背叛？”程墨浔手中转动着佛珠，眉眼看不出情绪。

越是这样，李德胜越心惊。

“殿下，奴才……也只是…为形势…所迫，不……得如此……”

“是吗？……”程墨浔转着佛珠的手指，停了一下。

………

江凌笙身子坐的端正，乖巧地跪在一边。

江夫人没看几张纸，便放在一边了“说实话，她也不能背的齐。左不过是让绾绾长些记性，不然在这京城得多危险。”

江夫人轻咳一声，故作严肃“既如此，这次便免了你的罚，下次可不许了。明日你和我去一趟平安寺吧，这两天闷着你了。”

江夫人瞥了一眼她微红的手指“我今天派人去芳香斋，买了些糕点，你尝尝吧。”

江凌笙眼睛一亮，笑颜如花“真的？谢过舅母。”

江夫人忍住笑意，端着道“喜欢也不可多吃，早早洗浴，歇下吧。”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夫人明明是担忧大小姐，怎么不多问问了。”一旁青嬷嬷浅笑。

“她与卿卿不同，这丫头人前装的跟个什么的，人后淘气的很。小时候念着她身子骨弱，不舍得罚她。”

“还有两三年快及笄了，到时候便能议亲，以后啊，拘着她的地方多着呢。”谈到议亲，江夫人眼眶微红，她软声道“心里倒是有些不舍了。”

青嬷嬷劝慰道“夫人舍不得，便多留姑娘几年。”

江夫人听闻失笑“这等几年，那些青年才俊就要被抢走了。我们绾绾得配最好的。”

“说到亲事，我昨日听见院子里有人打着将军的主意，昨晚我就呵斥了几句，不乏院子里有人想着。”

江夫人声音迟疑了一会“是平江跟过来的，还是上京城买的？”

“是平江带过来的，要是这买的，我随意找个理由大发了便是。但正因为是平江带过来的。我们不是和萧家那边…”青嬷嬷低声道

江夫人冷哼“这群狐媚子，来人上京城，心都野了。江家自古就没纳妾的道理！更何况，然姐儿还没入府呢！”

青嬷嬷连忙道“就是呢。”

“那丫头叫什么，家生子还是？签了死契的。”

“名叫珠儿的，是姑娘小厨房里张娘子的女儿。仗着自己娘老子在姑娘面前有些脸面，对那些小丫头作威作福，没人敢惹她。”

“张娘子？她倒是一手好厨艺，为人倒是本分，不然我也不放心把她放在那个位置。没想到这个女儿倒是个事多的。”江夫人捏着手里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