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想,可能是自己睡着的时候不安分兀自给戴上了吧,也没多管,就这么一直戴着没摘了。
邱泽大多数时间是随性的,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也没什么特别不想要的。
就像小时候他总觉得男人手腕上就该干干净净的,顶多挂一条象征身份的手表,其余什么都该抹了去。
可是现在,他却到哪都挂着这条看上去就透着“花里胡哨”的链子,纯然不在乎地满阿帕契乱逛。
几乎成了他的标志一样。
也不外乎调酒师觉得他对这条手链珍视得紧。
不过既然是没什么特别意义的链子,丢了也就丢了,邱泽也没打算再找回来或是怎样,只想着是和自己没那个缘分。
这是邱泽挂在嘴边的话,常常脱口而出一句“随缘好了”。
灯红酒绿的糜烂气氛下,他低头轻晃着酒杯,透亮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还是和我没缘分。”
调酒师HL只觉得这是他对自己的敷衍说辞罢了,要按他这样说,那自己可真就没见过他身边有什么跟他有缘的东西了。
这人,难不成还真就对什么都不在乎?
HL是在心下随意猜测,可当他无意间对上那双琉璃似的眼睛时,他就觉得自己在邱泽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好像总也看不到长久的渴望似的。
一瞬间,那猜测好像成了真。
可下一秒邱泽带笑的话就闯进了他的思绪里,将这些无端的猜测一股脑全打碎了重组出个面前人眉眼弯弯的样子来。
“HL,其实这名字挺不错的。”
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时间的分界线。
邱泽是心里烦,找不到地方可去,又因着HL的装扮让自己眼熟,便顺口来了这么一句。
没想到HL正因为看着自己而想到了那条狐狸手链的事。
他此时入门的笑语晏晏和那天他抬头看向HL的笑脸重合在一起,让正在调酒的HL有些慌乱的恍惚感。
慌乱下,HL手下的玻璃器皿多米诺骨牌似的碎了一桌面,零碎的玻璃渣破碎地映着HL惊诧的眸子。
手忙脚乱下竟然想直接用手去触碰那满桌面的玻璃碎片。
幸亏邱泽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被抓住的胳膊处像被火撩了一遍,灼烧着HL本就慌乱的心,他下意识动作甩开邱泽的手。
随即又补充着轻飘飘地说:“没事!”
邱泽:“…听说亘词下个月要结婚了?”
亘词是阿帕契这家酒吧的主人,平常也不怎么来这里,只心情实在郁闷无法排解的时候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酒吧似的。
来这里坐上一下午,可也只是下午,晚上的灯火肆意他是绝不体验的。
因此,邱泽碰上他的时候也极少。
只模糊记得是个长相略有些混血的人,一双翠绿色的眸子格外显眼。
专注地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会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就仿佛是被一道阴险的视线所一直追随着,入骨附蛆一般就要被拖行着下了地狱。
邱泽平常不大和这种人打交道,不爱也不想。
所以当亘词专门找上自己的时候,邱泽是有些抗拒的。
虽然面上不显,可不断敲击在玻璃桌子上的手指却暗搓搓地显示着邱泽压不下去的逃避之心。
他向来不想强迫自己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像是在活别人的一生一样。
亘词轻笑着:“阿帕契你乐意进,怎么轮到我你就不乐意见了?”
邱泽挑眉,这是什么毫不相关的逻辑。
他收回叩击桌面的手,转而正色道:“你不欢迎我也可以不去。”
反正说到底他也没什么执意要干的事。
亘词知道他的性子,于是当下听他这话就知道他不是开玩笑,而是在认真考虑实施“不去阿帕契”这件事的可能性。
于是也干脆利落地示了弱:“怎么会,还是我来得唐突了。”
邱泽:“阿帕契里很少看见你来,你怎么”他停顿一瞬,“怎么会知道我。”
阿帕契里有会员制度,给每个来这里的会员有专门的房间预留,房门口上了木牌刻字的算是股东。
亘词每年都会和这些人联络感情,这邱泽是知道的,甚至去年还在周子立那里无意间见过一面,当时的场面印象颇深。
周子立的家装修得格外庄重,既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