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沉微转过头,看见许富言站在客厅通向书房的走廊上,旁边还站着一个生面孔。
他剪着寸头,肤色黝黑,脸颊凹陷,单看外表有些凶,很不好接近的样子。
他打量了着许沉微,那眼神有些一言难尽,看得许沉微都不自在的坐了起来。
她正想问他看着她做什么,就见他已经抬脚朝向外面,“我先走了。”
他的语气没有半点起伏,谈不上熟稔与礼貌,许富言却恭敬地将他送了出去。
许沉微看着这一幕,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很快,进来的许富言给了她当头一棒,“杨仁先生今天下午要见你,你收拾得干净些。”
“我不去。”许沉微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这事可由不得你。”许富言在她面前坐下,往桌上放了个东西。
竟是一张酒店的房卡。
他脸上已经笑开了花,“看来杨仁先生对你很满意,才会一大清早谴人过来,你可千万别辜负了他。”
即便许沉微早已不对许富言心存期待了,他这种着急卖女儿的心态仍然把她打击得不轻。
“你看清楚,我才满20岁,你有点人性行不行。”
沉浸在狂喜中的许富言并没有指责她的无礼,“这事就这么定了。”
许沉微叫住起身要离开的他,“你就不怕我在杨仁面前说些对你不利的话?”
许富言面带不悦的看着她。
“杨仁知道我在许家的地位连个佣人都不如吗。”
许沉微淡定的补充:“他会不会想,许富言是不是准备以后过河拆桥,要不然怎么会把一个不受重视的人嫁给他呢?”
许富言被她戳中了心思,脸色很不好看。
昨天许沉微说完跟杨仁见过面后,他就打电话想去试探下杨仁的态度。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还没切入正题,杨仁就跟吃了枪子似的,没头没尾的讽刺了他一通,说他没有眼色不会做事。
许家没有没落之前,也是响当当的大家族,多少人想巴结他们,到了许富言这一代生意每况日下。
许富言和杨仁差不了几岁,听了他语气不善的话,还得讨好赔笑脸,糊里糊涂的就被挂了电话。
他不安了一整晚,直到刚刚才定了心。
杨仁的准岳父身份不可能泡汤,他也不可能真正被许沉微这么个小丫头片子给威胁了。
抿了口刚端上来的茶水,许富言缓缓开口:“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服管教的。”
他气定神闲的样子让许沉微有些不安,果然,他下一句就是:“张卓还躺在医院没醒来是吧?”
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许沉微激动地站起来,“你什么意思,她早就和许家没关系了。”
“她在许家工作了这么久,作为老朋友去照看下是应该的。”
许沉微乱了分寸,警告道:“许富言,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一定会发疯,她会毁了许家。
面对许沉微的无礼,许富言非但没有像彭巧元那样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张卓就是掌控许沉微的最好把柄,早就该拿出来用了。
“我不会动她,只要你办好杨仁的事,我还会请最好的医生给她治病。”
他一副道貌岸然的小人样,许沉微想扑过去撕破他的脸皮,可她定在原地,手心因为未知的恐惧而溢出细密的汗水。
张卓在她无依无靠时来到她的身边,让她体会到有人护着的滋味。
许沉微曾呆呆的看着她出神,心里默默想着:她要是我的妈妈该多好,我能不能叫她妈妈呢?
后来张卓突然出事,她觉得天都要塌了,失魂落魄地到了医院,听到医生说她还活着,庆幸得又哭又笑。
张卓在医院里躺了快两年,许沉微就盼了两年。
她心存希冀,张卓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她们会一起过上想要的生活。
而现在,她却听到她的父亲用张卓来威胁她。
许沉微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来对待他了,她无力的说道:“你可真不要脸。”
忍了很久的彭巧元拿起桌上的东西就扔向她。
许沉微没有躲,木制的纸巾盒砸中她的脸,左边的眼角有点痛,她伸手摸了摸,看见了手指上有很小的血滴。
彭巧元是真的毫不在意会不会弄瞎她的眼睛。
许富言叹息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