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六月好不容易拖着妹妹回了房间。
不强制她回来,也不知道她要待到何时。
农六月心累无比。
此时
农九月独自趴坐在窗前,两眼无神的凝视着前方,
天色黯淡,窗外一片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更看不到某人的身影。
农六月上前,一手搭在她的肩头 ,
目光落在她有些干涩而紧紧抿起的唇上,眉心抽动,似划过一抹不忍。
“你应当知道,无人能从万蛊渊中活着出来。”
“除非,出来得是蛊王。”
农九月转过头,眸子定定的看向某人却不解其意。
农六月轻笑一声,微微掸了下衣袖,坐在了她身侧,说道:
“你不是有长生蛊吗,且这长生蛊不是还能感觉到秦慕生的存在吗?
等到祭祀大典的时候,你不如尝试一番,说不定你能把他从谷里唤出来呢。”
“阿姐的意思是,让我唤出蛊王。”农九月朱唇微张,不可置信。
她阿姐真是,真是太高看她了吧。
纵然她对炼蛊控蛊一道颇有天赋,但也从没想过自己能成为下一任圣女。
农六月屈指敲了一下某人的额头,语气中带着嫌弃:
“我是说,你可以尝试一番,
既然你可以感觉到他,那就证明你们彼此间有着一定的牵绊。
再说了你也是少女殿圣使之一。
到时都会登上祭祀台,召唤蛊王。
那么既然都是唤出某物,为什么不能唤出你的秦慕生呢。”
说话间农六月更是逼近了农九月,素手一抬。
农九月感到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鬓角,而后在她的眉尾处流连。
冰凉的触感让她忘记了思考为何有人的体温可以如此低。
只圆圆怔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某人。
盈盈低语在她耳畔围绕:
“九月啊,为什么不可以是你呢?
为什么你不能唤出秦慕生呢?
既然他还活着,既然他在谷底,
为什么不愿意跟随你的指示出来呢……”
“是啊,少女殿的圣使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她们唤她们的,我做我的。
我为什么不趁机唤出我的秦郎;
如果秦郎感觉到了自己在找他,他肯定会出现的。”
农九月不自觉的跟随农六月的思路想下去。
农六月的手缓缓划到农九月的胸膛处,打着旋儿。
“你沥尽心血为他炼出的长生蛊可还在你的身体内四处流患呢。”
“感觉到了吗,
长生蛊无时无刻不在啃咬着你的心血呢。
你说,与你心意相通的秦慕生他会不会也感到心痛。”
痛……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农六月滑动的指尖也点停在了心口处。
“嗬”不知是谁的呼吸骤停了一瞬。
明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轻轻一点。
农九月却是恍惚一震,身子不由微微后仰。
心脏处好似真得有蛊虫在啃噬,酥酥麻麻的,隐隐作痛…
农九月偏过头,额头恰逢其时的擦过农六月微抬的下巴,也撞进了那双幽暗如深海的眼眸。
由于身高的差距,农六月可以毫不费力的俯视着某人。
垂下来的发丝轻轻飘扬,来回浮动在农九月眼前,一来一回
一来一回……
慢慢的,农九月原本清澈明亮的双眸好似蒙上了一层阴翳,僵硬的闭上了眼。
“好好睡吧,我的好妹妹。
希望祭祀大典的那一天你不要让我失望。”
农六月兀自说着,而后为人细致的盖好薄衾。
目光闪动间,如寒潭般的眼眸内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
在带上房门转身时看见了一手执拐杖的黑影时皆隐了下去。
“长老”农六月近前喊道。
农药行犀利的目光落在农六月脸庞上,就那么静静的盯着她,显得意味不明。
农六月如芒在背,尽量低垂着眼眸。
半响
农药行才沉着声音开口:“你私自带她去了万蛊渊,那秦慕生的事…”
“长老放心,九月只知人在谷底,其他的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