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相望,农六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眉心微动。
在少女倒地的那一刻,农六月还是本能的上前接住了她。
农九月半闭着眼,虚弱无比的靠在农六月的怀中,唇角不断的淌出鲜红,
喉头上下起伏,艰难的开口:“姐…姐姐……”
农六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欲言又止,只冷着脸为农九月擦拭唇角的鲜血。
半响
才俯下身,耳朵贴近她的嘴边,听听农九月到底在说什么。
鉴于农药行已死,祭祀大典也已经结束,南锦屏就让众人各自归家了;
还告诉他们农药行的一应罪行到时会由长老院公之于众 ,一时间众人倒也欣然接受。
毕竟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好好的一个祭祀大典竟然成了一个审判大会;
而农药行的下场在今天之前他们是想都不敢想的。
众人脚步轻快,三五成群的离去了,有些人脸上还带着笑意。
今晚对南疆子民来说或许是一个难得的好眠之夜。
可对另一些人来说……
——
此刻,空旷的场地上只余四人。
农六月半搂着农九月跪坐在地上。
五步之外斜侧方,南锦屏冷冷的看着两人;
透过农六月的背影,她把视线锁定在农九月身上,双眼死死的盯着她,眼中是满满的势在必得。
而守在南锦屏身后的伴春,视线同样定格在农九月身上,向来寡淡的眸子浮现出一股欣喜。
该说不说,两人真是该死的默契啊!
寂静的山林中,残月孤零零的悬在漆黑的夜空。
周围的火把寥寥无几,火光如炬投射在农六月的身后,空气中传来一股冷凝之气。
而跪坐在地上的两人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农九月一下子受到的打击太大,心神大恸,心脉受损,已有爆裂之象。
她紧紧的揪住心口另一手抓着农六月的衣袖,颤颤巍巍的想去碰她手心,说话的声音很小,
“姐…姐姐……对不起;
我知道…我没有…没有资格去祈求你的…你的原谅。”
农九月断断续续的说着,“这么多年……我我真是个大傻蛋……我真是天底下最不称职的妹妹……
我竟然都没有发现,就在我眼皮底下……
我居然丝毫未觉……”
农九月痛恨的捶着自己的胸口,是满满的懊悔自责。
她呜呜咽咽着泪流不止。
农六月的手是怀着农九月脑袋的。滚烫的眼泪正巧流入她的手心,她不自觉的颤了颤。
“哎”农六月低叹了一声。
终究还是不忍心啊!
纵使农六月铁石心肠,为了复仇不择手段,但是对农九月她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她的性命。
农九月是她自己认定的妹妹,是她唯一的妹妹。
她还记得她刚来到长老院里的时候,日日被一群孩子排挤欺凌,把她当成一个玩意儿取笑解闷。.
那些人张口闭口叫她野孩子,说她娘跑了爹也不要她了,就像地里的野狗一般摇尾乞怜死赖着药长老。
因为长老们都是住在一个地方,离得又近,这就方便了那些孩子聚集在一起更加的捉弄她;
而这其中,只有农九月是个例外。
她会在她被众人谩骂时毫不犹豫的反击回去,
会在她被人欺负时挺身而出坚定的挡在她身前。
就好像一束光打在了她的身前,而她就守着这抹光,磕磕绊绊的度过许多年。
农六月低头注定着农九月,
又好似透过时空注视着那个,明明自己都在发抖,却敢挡在她身前的农九月;
她终究还是为她软了心肠。
喑哑着开口,
“你不必向我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九月对姐姐一直都很好呢。”
农九月眼泪鲜红糊了一脸,农六月把黏在她脸上的发丝挽至耳后;
撕下没有沾染到脏污的衣袖擦干净了她的脸,贴在她耳边说:
“在我心里,九月一直都是我的妹妹,不管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话,农九月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她扯扯农六月心口处的衣襟,嘴唇微动,眸中满是依恋:
“九月太失败了,九月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