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九月不曾想过她走下祭祀台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她父亲的最后一眼;
而且还是她最爱的姐姐亲手杀了她的父亲。
农药行闭上眼睛的那一幕不断的在他脑海中重复回放。
“爹爹…爹爹……”
农九月双目一红,眼泪一滴一滴不停的往下砸。
身子一歪跪倒在农药行身侧,莹白的指尖悬在破裂的心口处,就是不敢伸手去碰。
半响
农九月抹了一把泪,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农六月,颤抖着声音问:
“为什么,你为什么动手杀了爹爹。”
失去理智的农九月一下子扑到农六月身上,狂乱的捶打着她,
“为什么啊,究竟是为什么让你下如此狠手,
啊?
农六月,那可是养你长大的人,
那可是我的爹爹啊……”农九月声声不停的控诉,
双手死死的揪着农六月的衣颈,修长的指尖在农六月的颈间划出道道血痕。
农六月面色紧绷,“爹爹”两个字像是在她心头忽然点起了火,脑海中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她一把拉下农九月的手,连拉带拽的拖着人来到雁随之尸体处。
农九月还没有站稳就被她捻着头,紧紧的摁向那破碎的尸体,
“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这就是答案。
农九月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好好看看这是谁。”
农六月附在农六月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
声音沙哑而又粗厉,好似钝刀子般划过农九月的心头。
血肉模糊的人形肉块无比清晰的呈现在农九月的眼前,近到她一低头鼻尖就会触碰到;
内里腐烂腥臭的味道猝不及防的扑了她满脸。
农九月这一刻才知道原来有人可以死的这么残忍,这么的让人,不忍直视…
喉腔处传来阵阵痒意,呕~她再也忍不住吐了起来。
农六月屈下身子,一手还掐着农九月的后脖颈,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九月可知道他是谁?恩?”
“呵”
“又是否知道,内定的长老院院长胸膛处都会纹上我族最高等级的腾徽呢?”
农六月不顾农九月的挣扎颤抖,一根根的掰开她紧握着的拳,
强硬的执着她的手,抚上那依稀可见的人首蛇身图腾,兀自说道:
“十年前,除了雁随之和你父亲农药行外,再无二人纹过此身;
现在,农药行就在你左后方;
而你手下的这一具……”
“九月,你觉得是谁呢?”说话间更是贴近了农九月。
微凉的气息喷在农九月的耳畔,答案不言而喻;
心里泛起巨大的恐慌,农九月不自觉的痉挛。
只是,这还不够。
“他就是十年前骤然消失的雁随之雁长老,我的亲生父亲。”
农六月垂眸盯着地上那破碎不堪的尸体,哽咽着说道。
又转过农九月的头,让她面对着自己,
“而你,你的好父亲农药行残忍的夺取了我父亲的本命蛊;
还丧尽天良的把他扔下了万蛊渊。”
“杀父之仇,你说我该不该杀,我下不下得去这个手,嗯?”
农九月瘫坐在地,神情苦痛泪流不止,
两手虚虚的捂住自己的脸,颤抖着嗓音固执地说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父亲会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
他是南疆长老,他是长老院的院首,这么多年谁不说他一声好。
而且,而且他还收养了你;
他要是真的杀害了你父亲,他为什么还敢收养你,用心良苦的教导你。”
“教养,你居然对我谈教养之恩?”
农六月偏过头,冷白如玉的脸庞沾了少许血迹,几缕凌乱的发丝垂在额前,
双眼死死的盯着农九月,看向她的眼神再不复往日的温和。
农六月撸起宽袖,一把扯开外衣,露出胸前那满是鞭痕和蛊虫啃咬的肌肤。
连季临舟脸上出划过一抹不忍之色。
在众人惊愕的眼光中步步逼近农九月,而农九月惨白着一张脸揪着心口处一个劲的摇头。
农六月眼中仿佛有血泪滚落,嘲讽的吼道:
“是我自收养起就被肆意侮辱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