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的老伴儿、子女、儿媳,还有两个孙子都死了,就在她的眼前一个一个的死去。
怀中的小婴儿是她最小的孙儿,也是她坚持到现在的唯一希望。
老妪望着向前走去的季临舟,干涩的眼眶终是落下了泪来,砸在婴儿的眼皮上。
老妪注意到原本一动不动的孙儿睫毛颤了颤,似乎在给她回应。
逡裂粗糙的手指轻柔的抚过孙儿脸上的泪珠。
呜咽几声,麻木的心因为季临舟的话再次泛起涟漪。
——
来到草棚前,元英率先叫了一声首领,身后的人也上前纷纷行礼,喊着首领。
也都很有眼力见的上前帮忙。
地方有限,季临舟落于在他们的身后,
朝着背对着他的玄衣男子喊了一声“小舅舅。”
声音不大不小,却正正好好清清楚楚传入廖止戈的耳中。
廖止戈正弯腰细嗅医者手中的汤药,闻言端着药碗的手颤了两颤。
浓黑的药汁溅到了他的嘴唇上,苦涩在他的口腔中瞬间弥漫开来。
早在元英回府时,他就得到了消息,只是他不敢相信。
如今,久违的一声表哥清晰的从他身后传来,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京都的将军府。
绚烂的夏花如火如荼的开满了整个后院,
比武又输了的季临舟一脸不服,嚷嚷着要和他重来;
阿姐在一旁煮着凉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添油加醋;
大哥自顾自的坐在树下擦拭着他的宝刀;
祖母生怕他们小孩比武没个轻重,一会叫季临舟歇息,一会儿喊着他要让让自己的小侄子。
最后一拐杖打在大哥的后背上,美其名曰,没有管好幼弟就该打。
实际是看说不动我们,拿无辜的大哥作表率。
明明是很久远的事情,可一想来就尤似昨日。
到底是念念不忘,还是执念难消?
廖止戈僵硬的转过身子,青年卓然立于人群,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季临舟上前几步,来到廖止戈的眼前,
复又唤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