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让她趋于疯狂,她终于生病了!
岂料她的“生病”却换来了宝玉的另眼相看,还缠着她问那“冷香丸”的来历,她随意诌了一个方子,说是癞头和尚给的,那宝玉却信以为真,只闹着也要吃,她只能另拿好话百般劝住了他,总不能真拿自己的熏香与他吃吧!不过,这却是一个好的开始,她就不信她抓不住宝玉的心……
“姑娘,该吃药了!”丫鬟莺儿的喊叫让沉思的宝钗回过神来,她看了一下外面的天,问道:“这会子什么时辰了?”“快子时了,姑娘吃了药歇着吧!”莺儿笑答道。宝钗起身便往里间走,嘴里还道:“是该歇着了,明儿还得到那边与姐妹们玩笑呢……”
次日一早,宝钗便收拾妥了到贾母房里请安,不想贾母还没起身,她便径自到得听风轩,欲与黛玉先说会子话。黛玉才起身不久,正在紫鹃的服侍下梳妆打扮,她忙笑道:“妹妹真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让人怎么瞧也瞧不够!”
黛玉见是宝钗,心里先暗自叹道,别想再有清净日子过!但仍起身笑道:“前儿听得姐姐病了,这会子可大安了?”一面吩咐雪雁倒茶,又道:“请恕妹妹无礼了。”说完复又坐到妆台前,命紫鹃继续梳头。快要完时,却见宝玉胡乱披着衣服拖着木屐,掀帘子进来了,黛玉因问:“作什么一大早过来,还衣衫不整的?今儿不用去学里吗?”宝玉笑道:“可不是因立刻便要动身去学里,想着来与你说道一声。”
“几日不见,宝兄弟竟长进了好些儿,他日必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宝钗笑容满面的接道,宝玉方瞧见宝钗在此,却因不喜她的话,只淡淡道:“宝姐姐也在这里呢!”说罢又向黛玉道:“好妹妹,等我下了学再吃晚饭;那胭脂膏子,也等我来家才制……”
话音未落,却见袭人手拿长袍进来,急道:“爷竟到这里来了,让我好找!虽说天渐暖了,这会子到底寒气重,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可让我们怎么样呢?”宝玉不耐烦道:“那里就至于了?”复又转头向黛玉唠叨。
那袭人因前儿与宝玉有过肌肤之亲,自觉比往日不同了,因道:“姊妹们和气,也该有个礼仪分寸才是,这般不分白日黑夜的闹,别人看着到底不像!”这话却说得有些过了,黛玉当即冷了脸子拂袖而去,宝玉见她生气,叫着“好妹妹”便忙忙的跟了过去。余下雪雁冷笑道:“袭人姐姐却是在说谁呢?明公正道,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倒拿自己当主子了!”紫鹃也道:“袭姑娘既不喜宝二爷来这里,竟用绳子栓在腰里才好呢!”她一贯温柔和顺,现也说了这些个刻薄话,显见气得不轻。
袭人本已暗悔失言,又听得二人刀子一样的话儿,既羞且愧,到底撑不住,兀自低头出去了。宝钗亦不好再留下,跟着出了门子,却不回去,而是几步撵上袭人,一道进了宝玉的“绛芸轩”,不住套问她年纪、家乡、每月拿多少银子等语,十来句后,便觉熟稔起来,渐渐引为心腹,这些皆为后话了,暂且不表。
且说黛玉因生气出了屋子,也不管宝玉在后面喊叫,径自到了凤姐儿屋里。彼时凤姐儿正与平儿用早饭,见得她来,忙笑道:“好长腿子,快上来一道用罢。”平儿忙命小丫头子添碗筷,黛玉阻止道:“很不必麻烦,我没胃口。”
凤姐儿忙拿眼仔细瞧了她一遍,方道:“怎么脸色不好,是谁白给你气受了不成?”黛玉先还不说,架不住她再三追问,方说了大概,凤姐儿立时气得柳眉倒竖,冷笑道:“素日里瞧着袭人还好,以为是个省事儿的,却不想是个可恶的!以为有太太撑腰,我就奈何不了她吗?”平儿亦叹道:“我打小与她一处,历来无话不说的,却不想她现全变了……”